以往卓朝歌隻會将走屍喚過去,将它們身上的怨氣,陰氣吸收幹淨後打入鬼母體内便會離去。
但這次她沒有這麼做,她殺了很多生人,還拿出了一柄亮着紅光的燈籠。
是被邪化後的往生燈。
往生燈在卓朝歌手中蕩漾出血光,走屍身上的怨氣被拉出,一旁流了滿地的鮮血也扯一縷出來。
怨氣與鮮血雜糅在一塊,咻得飛入放好的紙紮人身上,同時兩滴鮮血滴落在紙紮人眼睛上!
紙紮人便活了。
嬉笑哭鬧聲響起,往生燈血光大亮,更多的紙紮人轉動眼珠,望向卓朝歌。
“去。”卓朝歌說道。
活了的紙紮人四散開來,有的撈起剛死的屍體,用鮮血在牆上塗抹着,有的則是将建築劈開,拆掉!
視線移到鬼母身上,它自覺地站在了屍體旁。
紅光照在它身上,滿地的鮮血混雜着怨氣開始圍着它往外延伸畫着什麼。
天光越來越暗,陰風越盛,空氣中的濕冷氣息也越發的重。
“啊!!!”鬼母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又傳了出來,不斷的有怨氣融入它體内。
并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地面上的血陣慢慢相彙,最終血紅乍起,鬼母收住了慘叫聲,一股強烈的陰風以排山倒海之勢湧來!
聚陰陣成!
而聚陰陣的陣眼,也便是貼了符文的卓雅媛。
強風吹過,紙紮人,走屍與屍體被吹翻!
小英站在原地,一個孩童大小的紙紮人碰的撞了上來!
此後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動動手,睜開眼,小英摸着牆壁站起身。
咯吱咯吱的摩擦聲讓她看向自己的手,白色又粗糙,還很難活動。
她變成了紙紮人。
看向村裡的環境,俨然與謝靈籠她們來時所遇之景相差無二。
迷霧茫茫,陰氣沉沉,她順着記憶來到了聚陰陣,陣中心除了卓雅媛的屍體作為陣眼,還有幾具走屍為其傳怨氣。
其中有一個便是小英的娘親。
“救。”小英木讷開口。
謝靈籠眼簾掀起,她看着眼前的小英,擡手摸摸她的頭。
“姑娘,你瞧見什麼了?”水仙問道。
通靈之法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在水仙她們眼中,謝靈籠也不過閉眼片刻。
“長話短說,第一,這裡是卓朝歌生活的地方;第二,村子跟聚陰陣全是她弄出來的;第三,鬼母的屍身就是聚陰陣陣眼,去掉便能破陣。”
謝靈籠說着目光遠落在聚陰陣法中,鬼母的屍身上。
“好。”水仙捏住藍绫作勢要飛身上去破陣。
“慢着。”謝靈籠拉住水仙:“我跟雪松落先去,你在後注意。”
提到名字的雪松落眼眸停于謝靈籠身上,随後應着:“嗯。”
“我知道了,姑娘。”水仙也不做反駁,駐于他們身後。
謝靈籠松開抓住水仙衣袖的手,繼而與雪松落對視一瞬,而後兩人往前走去。
在快靠近聚陰陣時,陡然腳步停住!
刹那之間,她拉住雪松落往後一退,一道濕冷恐怖的氣息就砸在了他們剛剛所站的位置。
定睛一看,是鬼母。
“哈哈哈哈,你們總算過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到天黑你們才能摸過來。”鬼母身後款步走出個熟悉的人。
黑錦華服,冕旒加冠,似笑非笑地邁着悠然的步伐,看着謝靈籠道:“姐姐,又見面了。”
姐姐?!
意料之外的稱呼讓另外三人無一不覺驚訝,詫異。
“别亂認親戚,我可沒有妹妹。”謝靈籠冷眸而視。
“好好好,你不喜歡,我不叫就行了。”卓朝歌眼珠慢慢挪動,像是打量珍寶一樣将謝靈籠從頭掃到尾:“我叫你謝天女,這下該滿意了吧?”
“真想扣了你的眼珠子。”謝靈籠被盯着渾身不舒服,聲音如九月天的霜風般,凄凄冷冷。
“是嗎,我好期待啊!”卓朝歌摸着自己的眼睛:“謝天女你來啊,你來扣我的眼珠子,我很期待看你把它從我眼中扣出來的樣子,那一定美極了。”
“哼哈哈哈,你手染血的樣子,實在是太奪目了!”卓朝歌癡迷地望着謝靈籠:“讓我久久難以忘懷。”
銀光飛逝,卓朝歌臉上出現一道傷痕,她笑容僵住,用手輕拭傷口,擦下一抹血迹。
她擡頭看向出手之人:“雪閣主,我跟謝天女談話礙着你什麼事了?上次闖我閻羅殿之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聒噪。”雪松落手指輕動,銀松針飛了回來。
“聒噪也總比啞巴好得多。”卓朝歌輕蔑一笑:“你說對吧,雪松落。”
“少廢話!”謝靈籠抽出符文:“把命留下!”
“恕難從命啊,天機女。”卓朝歌笑意收斂些許,手中黑霧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