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炸毛的犰狳、柔軟的椎體;披着滿身的鱗片,閃爍暗淡的光芒,沒有手腳,根部連在牆壁上,卻神奇的對牆壁沒有絲毫破壞,像它天生就長在那兒。
看到這樣的異常體,葉寒有一瞬間的想法:這家夥,是用煤炭做的嗎?
呼吸間,異常體已經離他隻有幾米,正張開大嘴打算吞沒葉寒。沒時間再去想其他,葉寒輕扣扳機,子彈瞬間朝怪物射出,穿過空氣擦出火花,在怪物擠滿煤塵和瓦斯氣體瞬間點燃,勢如破竹般撐開怪物脆弱的身體,足足六七米的頭部完全炸碎。
當然,離如此近的葉寒沒有幸免。
灼熱的氣浪直襲面門、渾身毛發被溫度燙得卷曲時,他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火舌瞬間剝掉他的外皮,激飛的鱗片像無數利刃刺入身體再生生撕裂開般,五官扭曲,四分五裂,意識頃刻喪失,甚至碎肉塊們也被高溫烘烤至焦黑乃至于飛灰。
接着爆炸無情席卷過去,引起一連串地震,脆弱的人體在爆炸中早已消失不見。
一路尾随而來看到這般動靜的“江宇章”感應到什麼,将視線唰地投向頭頂,穿透礦山,投向深空。
隻見郎朗青空,不知何時出現一隻幾乎覆蓋蒼穹的巨大眼球,隻是被厚厚的大氣層遮掩得隐隐約約,有些虛幻。
如黑霧般流動的圓形瞳孔隻是一個小圓點,眼球一卡一卡地轉動着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接着,“江宇章”渾身汗毛倒豎,頭皮都要炸裂開。
因為那隻眼睛似乎就是在找他,鎖定後,瞳孔迅速放大、逼近,影像越來越凝實,他甚至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被迫地想探究倒影中的自己是什麼樣,結果隻看見虛幻、變形的形體,那不知道是不是倒影的東西随着眼球緩慢靠近,居然能感受到它對于找到目标是何等的狂歡。
就這樣一直保持着被鎖定時的姿勢,某種力量迫使他隻能對這難以解釋的東西回視,如果繼續這樣,他不确定會發生什麼。
于是“江宇章”一晃眼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不知道是誰的人。
他右手拼命控制關節,直到扣動扳機,朝自己大腿上來一槍。
鎖定解除,男人已經很久沒這樣被動過了,此時極為興奮,朝對講機道:“收隊,都把自己的行程做漂亮點,别讓任何人發現不對。”
他看着因為反抗那股力量還在顫抖的右手,五指緩緩收攏:“葉寒……呵呵……完全超乎想象啊。”
與此同時,萬年坐辦公室的唐東業也感應到什麼,走到院子裡沉默望天,同樣産生了被鎖定的感覺。
“唐政委,你看什麼呢?”有誰走到唐東業旁邊,和他一樣跟着望天,卻奇怪道:“天氣不錯,那咋了?”
這人左看右看,翻來覆去地看,無所不用其極地看,也沒看出什麼來,又見唐東業不理他,便搭肩晃晃。
這一晃恰好解決唐東業的困境,解除鎖定後,現實回歸,唐東業看着來人,不動聲色道:“沒什麼,坐太久,出來伸展一下。”
這種情況,怎麼辦呢……
唐東業思考着,沒理感到莫名其妙的人。
“嗬——”礦井中,葉寒猛地坐起來,大口喘氣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和雙腿:“我、我沒事?我沒被燒死?”
被火焰撕碎和融化還曆曆在目,居然沒事?
“咚”,一個爆栗打在他頭上,葉寒痛呼一聲,江宇章壓着怒氣道:“你怎麼能做那麼危險的事,死了怎麼辦!”
看着對方眼中化為實質的怒火,葉寒愣住,劫後餘生的慶幸都化為愧疚,然後低下頭:“對不起……情況危急,我當時也沒想太多。”
“呼……”江宇章深呼吸後道:“以後記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的命遠比你想的重要!要是——”
“要是什麼?”葉寒看着他,江宇章移開視線:“沒什麼。”
趙琳看着兩人也無奈,安慰道:“這不是沒事嗎,人也找回來了,他又昏迷着,在這種環境下,能冷靜應對就不錯了。”
江宇章這才情緒穩定一點,扯過葉寒衣領道:“要檢查一下有沒有暗傷……你昏迷後是在哪兒醒來的?過來……你躲什麼!”
眼看江宇章要給自己脫衣服檢查,葉寒正抵抗着,誰知道江宇章這樣一問,他呆呆道:“什麼哪兒醒來,不是在你們旁邊醒過來的嗎?你們應該知道啊。”
随即,他就發現了哪兒不對勁,其他四人動作也停下,像從來不認識葉寒一樣,直勾勾地盯着。
在這四道幽幽的目光中,葉寒宛如跌入一場夢境,一種周圍都是虛幻的感覺侵染,他不着痕迹地往後蹭,嗓音有些顫抖道:“你們……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