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朔放下手,後知後覺陸長惟已經給他換好了藥和紗布:“謝謝。”
陸長惟把醫藥箱放回原處:“陪我跑步。”
許知朔一愣,都快忘了還有這件事。
陸長惟說:“手傷了又不影響雙腳。昨天就沒跑,你已經倒欠我一天了。”
一聽還倒欠一天,許知朔立刻站了起來。
兩人在井思源和林恩喬不理解的目光下出了門,沿着村子的主路慢跑。
許知朔擡頭看了眼夜空:“今天的星星也很漂亮。”
陸長惟說:“跑步别說話。”
許知朔“哦”了聲。
跑了一圈村子,許知朔連“哦”都“哦”不出聲音了,而再看陸長惟,隻稍微出了點汗,還隻是因為熱,而不是累。
最後兩人也隻跑了一圈,因為再多走一步,許知朔都要兩眼一黑被120拉走。
“這次可以洗澡了嗎?”許知朔問。
陸長惟看着他額頭和鼻尖上亮晶晶的汗珠,眸光輕動:“可以。”
半個小時後,許知朔很開心地拿着睡衣去了二樓的浴室。
陸長惟坐在客廳的沙發,拿出手機登錄微博,挑挑揀揀了幾張昨晚上拍的照片發了出去,順手回複了幾個粉絲的評論。
看到許知朔的微博頭像有了個小紅點,陸長惟不再理會評論裡上蹿下跳的粉絲,點進許知朔的微博主頁。
是淩晨三點多發的。
【@許知朔V:星星發亮是為了讓每一個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星星。】
配圖是三張星空照,看拍攝角度,應該是從二樓下去後,在一樓的院子裡拍的。
陸長惟往下滑的時候,不小心點了贊。
紅色的大拇指格外明顯。
陸長惟往井思源的房門看了眼,當做無事發生的樣子,退出了微博。
正在跟老婆視頻電話的井思源突然打了個噴嚏,怎麼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視頻結束,看到十分鐘前彈出來的通知。
井思源:“……”
他氣沖沖地打開房門,一出門就看見從浴室裡出來的許知朔摔進了陸長惟的懷裡。
井思源:“……”
眼前一黑又一黑。
不是,平地也能摔啊?!
許知朔是故意的吧。
井思源正要上前,被陸長惟的一個眼神制止住,然後退回了房裡,關上門。
陸長惟把許知朔扶穩站好,低頭看向他的腳——鲨魚拖鞋已經串到了小腿肚,看起來像是鲨魚正在咬許知朔的腳後跟。
陸長惟輕輕笑了聲。
許知朔頓時更加尴尬。
他沒想到浴室門口的瓷磚是濕的,還不防滑,他一腳踩上去就呲溜打滑了。
幸好陸長惟接住了他。
但陸長惟的笑聲,讓本就不好意思的許知朔,慢慢紅了耳朵,趕緊彎下腰去弄拖鞋。
重新穿好拖鞋,許知朔飛快地走下樓,甚至連“晚安”都忘記了說。
陸長惟聽到樓下響起房間的門被打開關上的聲音,嘴角的笑容這才淡了下去。
扭頭看向打開一條門縫探出腦袋的井思源,陸長惟說:“你cos路易十六呢。”
井思源從房間裡走出來:“你偷偷看他的微博就看了,怎麼還點贊了呢。等會兒網友就該猜測你倆怎麼回事了。”
陸長惟說:“手滑。”
井思源看他一眼,心想還真是張嘴就來。
陸長惟順嘴問道:“網友猜測什麼?”
他還真沒關注過網上關于他和許知朔的消息,他也基本不主動搜自己相關的信息。
井思源語氣平平地說:“五年前猜測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鬧掰了,說許知朔退出節目錄制是因為你容不下他,帶頭搞小團體孤立他,你倆關系好都是演出來給cp粉看的。”
陸長惟聽笑了:“挺有意思,這種腦子到老了都還是九成九新的。”
井思源歎了口氣:“算了,等電影開始宣傳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倆在同一個劇組,現在就當提前打個預防針。”
“另外有一件事。”井思源說,“唐穎兒明天生日,你記得發一條生日祝福。”
唐穎兒是他上一部電影合作的女主,因為電影還沒有上映,該做的面子工作還是要做。
“你發。”陸長惟說。
“好。”井思源說。
陸長惟的賬号密碼他這裡也有,就是為了替陸長惟發陸長惟不想發的東西。
粉絲會根據手機型号來判斷哪條微博是陸長惟親自發的,哪條微博不是。
回到房間,井思源弄了個定時微博。
第二天中午發了出來。
一發出來就上了熱搜。
吃午飯時,許知朔看到了熱搜,想起他之前看到過營銷号說陸長惟和唐穎兒在一起。
“捧着手機能當飯吃?”陸長惟很沒有禮貌地瞥了眼許知朔的手機屏幕,看到上面的内容後,說道,“那是井思源發的。”
許知朔放下手機:“嗯。”
吃了兩口飯,許知朔小聲問:“那你喜歡她嗎?”
陸長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許知朔,我喜歡男的女的,你不知道?”
許知朔接觸到陸長惟的目光,臉瞬間爆紅。
一下午過去,許知朔都沒能緩過來。
晚上吃過飯,給手上的傷換過藥,陸長惟和許知朔按照約定去了春生家裡,跟春生的爺爺奶奶打了招呼,說明來意。
春生聽見聲音從客廳裡跑出來,先抱了抱自己一天一夜沒見的小白狗,然後從書包裡拿出兩個花環分别遞給陸長惟和許知朔:“這是我放學路上采的花做出來的,送給哥哥。”
許知朔那個花環是黃色和白色的小野花。
陸長惟的是藍色的小野花。
“謝謝。”許知朔接下。
春生說:“哥哥可以戴上。”
“好。”許知朔戴上自己的花環,看向陸長惟。陸長惟不是很想戴這樣花裡胡哨的東西,但在許知朔和春生的注視下,他還是戴上了。
春生拿出紙跟筆,還有一盒彩鉛。
“這是小喬姐姐送給我的畫紙和彩鉛。”春生很開心地對陸長惟和許知朔展示。
陸長惟問:“你怎麼不給你小喬姐姐畫。”
春生削着鉛筆回答:“我已經在畫啦,小喬姐姐很漂亮,要很用心用心,我要畫很久的。”
削好鉛筆,放好畫紙,春生說:“哥哥坐在那棵樹下面吧,那棵樹很好看。”
許知朔和陸長惟走到開花的淩霄樹下,樹下有兩張椅子,是春生爺爺奶奶納涼時坐的。
春生開始認真畫起來。
陸長惟沒三分鐘就開始覺得無聊,看向許知朔:“今天沒跑步,又欠我一天。”
許知朔說:“我會還的。”
“好。”陸長惟笑了下,彎腰撿了一朵淩霄花,手指捏着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花瓣總是蹭過許知朔放在腿上的手背。
許知朔蜷了蜷手指:“癢。”
陸長惟淡淡地說:“你太敏感了。”
許知朔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頰發熱。
陸長惟側頭看着他的臉,手上仍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着花朵。
許知朔低頭看着他手裡的那朵花,想起中午有句沒有問出口的話。也許是此刻氛圍正好,許知朔問:“你喜歡薛閑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