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木雨落從裡面走了出來。
“兄長,我們談談吧!”他說。
賈赦很是意外,他原本以為木雨落不會願意跟他多說。
“走吧!”
這方小院有處桃樹,因着季節的原因,此時桃樹上沒有果實也沒有花,隻有零散的幾片葉子。
木雨落将賈赦帶到了桃樹下,尋了個小方桌坐下。
賈赦便依着他坐到了對面。
這裡的風景很好,與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很不一樣,可那陽光明明很暖,卻照不到木雨落的心裡去。
“兄長,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的童年很悲慘。”
賈赦自然知道,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有着共同悲慘的童年,所以才在最後變成了兄弟,并承諾一輩子都要好好愛護對方。
木雨落微微吸了口氣,“可在這悲慘童年之外,有件事我沒跟你提過,那就是我還有個弟弟。”
這倒是賈赦不知道的,“你确實沒提過。”
“我們家很富裕,富裕的原因你可能不知道,我媽媽是位天才科學家,每天研究的東西都不是咱們可以想象的,而我父親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民工,他們的相愛很奇葩,至少在我眼中是這樣,但是他們生下了我,我五歲那年,媽媽又給我生下了一個弟弟。”
木雨落提到“弟弟”兩個字的時候,眼底裡光芒有些複雜,但不難看出,他很喜歡他的弟弟。
“弟弟的到來,一度讓父親的家暴變得更加殘忍,常常将母親打得昏死過去,可我不敢說話,因為我怕父親打我,打那軟軟糯糯的小人,我把弟弟藏在床底下,讓他允吸我的手指,不讓他發出聲音,我很愛護我的弟弟...”
賈赦便從那眼神中,猜到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可是後來,媽媽将弟弟帶走了!那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帶着口罩,他們将我用心愛護的弟弟搶走,我哭喊,卻無濟于事,那一日,媽媽摟着我的肩膀,告訴我弟弟是與衆不同的,他将成為這世上第一個新物種,帶領大家走向新的生活。”
“你知道嗎?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忘記就能忘記的!”
弟弟的離開是,媽媽的死亡也是。
他曾一度想要等回弟弟,可始終卻等不回來那個孩子,直到母親死去的那一天,他才在某篇日記中發現了一些有關實驗的秘密。
而作為新生兒的弟弟,所出生的意義隻是為了幫助他們完成實驗而已。
木雨落一直想要拯救弟弟,并抱着那本日記乞求上蒼!然而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他竟然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他能聽到動物們的談話聲,他知道在界的某一處有一所實驗室,那所實驗室正在研究一些人體的構造與進化,那些人還将這一項研究命名為“人類的進化”。
他不知道這種研究已經進行了多久,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被研究,他想救他回來。
遇到賈赦之前,他的靈魂穿行于這世間的很多角落,依着那氣息在反反複複找尋,最終在那所地下實驗室找到了源頭。
而自己一直想要找尋的弟弟,卻成了叢河那個瘋子。
賈赦聽到最後,已經不能再用“吃驚”二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所以你才幫他?”
木雨落搖了搖頭,“我原本以為是叢河吞噬了弟弟的靈魂,才讓我在他身上見到了他的影子,我想救出弟弟,就一定要讓毀掉叢河,可地下實驗室被摧毀,叢河被擒的瞬間,我卻看到了屬于他的回憶。至始至終,弟弟都不是被吞噬了靈魂,他輾轉其中,他就是叢河。”
所以他才不忍心他再次被關起來,他要救出弟弟來,不惜一切代價。
但不知道為什麼,弟弟明明有關于之前的一切記憶,卻單單記不得他。
叢河瘋狂的進行實驗,廢寝忘食,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他的争分奪秒在木雨落看來就像是一場笑話,他如同跟死神賽跑一樣,盡管自己提醒了多次都無濟于事,最後隻能看着叢河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垮掉,最後陷入昏迷。
起初是一天、後來是兩天、三天、接着便是更加長久的沉睡,以至于到現在,竟已經整整昏睡了三個月。
“所以,你早已經輾轉此處很多歲月了?”賈赦問道。
木雨落點了點頭,露出一抹悲涼的笑容:“是啊!來了許久!輾轉了許久!所以才有那些本事傍身,可我努力了這麼久,卻始終救不回弟弟。”
“你如何确定叢河就是你的弟弟,依你所言,你們分開的時候他不過是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即便有那些記憶,也不能确定他就是你弟弟。”
“即便不是,他有着弟弟的全部記憶,便是我要找的人。”
執念這個東西最不好說,賈赦無法評定什麼,隻能喟歎一聲,“你想救他不是不行,隻是哆啦小夢并不懂這些,也不确定究竟能不能救得了。”
木雨落轉頭道:“我相信隻要兄長肯幫我,她便一定能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