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發愁沒米下鍋。
門口傳來聲響。
推門一看,許南正站在門口。
羅玉林眉頭微皺,想來方才自己對他拳打腳踢,現在肯定是來看笑話的,心裡又羞又惱。
“啪——”
還沒等許南說話,就冷着臉,一把将門關上。
待外面靜了片刻,門被重新叩響。
“羅大人,我是領侯爺之命前來,你若是不來門,我隻好——”
話還沒說完,關上的門,再次重新打開。
羅玉林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搶先開口:“侯爺想降我的職吧。”
許南搖頭,将袖口的信封遞到羅玉林面前。
“羅大人,有什麼話,不如先打開信封看看。”
羅玉林半信半疑,接過遞來的信封。
看到紙上的内容,卻是眼眸一睜,心中顫動。
紙上白紙黑字寫着對羅玉林的調令,升他為右衛副将。
落款處是江翊龍飛鳳舞的剛勁筆迹。
羅玉林頓時愣住,江翊要提拔他做副将?可是他剛剛鬧了事,叫他丢臉……
捏着信紙的手止不住顫抖,想到這裡心裡忽然慚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南站在門外,道:“侯爺早就聽說過你的名頭。”
羅玉林抿唇,心裡不知為何感覺酸酸的,往後退了一步。
臉上帶着些難為情,撓了撓頭:“若是不嫌棄,許大人進來坐坐。”
許南一愣,嘴角帶笑。
“打擾了。”便跟着羅玉林進了院子。
這是當初的老院子,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許南坐下,看着羅玉林倒茶。
“羅大人,你在右衛時間也是不短,怎麼今下不修繕院子……”話說到一半,看到院子裡家徒四壁的場景,便及時收住了嘴。
“許大人不必客氣,叫我羅老二就行。”羅玉林給許南倒茶:“是啊,右衛都是肥差,不過我這光棍一個,住哪都是住,沒那些講究。”
許南垂眸,坐在一旁烤火。
屋子裡燭光暗暗,火光溫暖閃耀。
“不瞞你說,當初我看你樣子,完全像是侯爺的小白臉,打心眼裡看不起你,不過你來這些時日,各種兄弟們都看在眼裡。”
許南一愣,撲哧一聲忍不住笑出聲;“你也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羅玉林挑眉。
“我?有啥不一樣的。”
“冬天鬥蛐蛐的不是公子就是少爺,你帶着人玩,以為你是個纨绔。”
羅玉林張嘴大笑,方才的别扭當然全無。
“那蛐蛐是京城外酒莊老闆娘賞的,在右衛都是有錢子弟,我這樣不過是入鄉随俗。”
屋裡冷,羅玉林拿出櫃裡的散酒招待。
“不管怎麼樣,今天都是我羅老二惹得事,叫你也被訓斥,許兄弟,對不住。”
許南搖頭,并不放在心上。
見羅玉林舉杯,也不客氣,舉杯便喝。
兩人也算把酒言歡,解了恩怨。
許南從民巷出來,便已經午照黃昏。
沿着東街走到望春樓。
江翊正在雅間裡室。
桌面上擺放着着各種首飾镯子,當初競選會上的東西,現在才送來。
許南站在一旁,不解問道:“主子,這是要幹什麼?”
江翊将視線從首飾上收回來。
“好看嗎?”
許南點頭:“好看。”
江翊滿意勾起唇角。
“也是,白玉般纖細的腕子,配上金玉文镯,最是相稱。”
“您要送禮?”
“送禮倒是不至于,不過想……”江翊眼底閃過暖光,不過瞬間便收住眼眸,聞到許南身上的酒味,神色中捎帶詫異:“你喝酒了?”
許南抿唇微微點頭。
江翊俊眉微挑,道:“看來這個羅玉林,倒是跟你合得來。”
許南垂眸,“主子莫要打趣。”
江翊收斂神色,将木盒的蓋子蓋上,推到一邊。
“他是猛虎,跟着舒營這麼多年,不會無緣無故将他舍在右衛,原因不過有兩種,一種有用,另一種便是沒用。”
許南點頭,聽着江翊的話,腦海閃過念頭。
“羅玉林手裡有舒營的把柄,他不會為了監視您,而舍棄一員大将。”
聯想到之前江翊刺激羅玉林的反應,現在倒是一切都說得開。
“右衛這塊燙手山芋有人是想叫我,連皮帶肉得吞下去。”江翊眼眸漆深,嘴角挂着笑:“凡是右衛之中,經受舒營得所有賬目文書找來,我要看。”
許南垂眸:“主子,那要查羅玉林嗎?”
“他兜比臉還幹淨,查他做什麼。”
許南不知為何,竟然松了一口氣,點頭領命下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