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的屍體,被扔在京城商會的門口,引起不少百姓圍觀。
商會的人,報官來查。
屍體無名無姓,找不着兇手的案子。
正月裡,京城商會每半個月開一次會。
一半的掌櫃老闆已經落座正堂。
關于那無名男屍的事,已經在人群中傳來了,議論紛紛。
“你說這事到底是誰幹的?”
一旁老闆搖頭。
“那誰知道呢,聽說那人死的慘,身上血淋淋的,沒一塊好地方,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一旁喝茶的胖老闆,歎了口氣,茶杯往桌上一擱:“我看呐,把死屍扔到商會院裡,肯定是有目的。”
旁邊的兩個人點頭。
若是尋常事還好,可在這京城商會中,恐怕就難說。
穆姝身着墨色大氅,錦繡雲錦暗紋長袍,邁步進來。
正堂中人看到他,都不由一楞。
每次商會司潛都找理由推脫,怎麼他出遠門,這個身邊小公子沒帶在身邊,反而主持家業了。
胖老闆見面穆姝進來,忙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擺手招呼她過來。
“阿瑾阿瑾!過來,來這邊!”
胖老闆跟司潛生意上一直有往來。
認識阿瑾。
穆姝聞聲看過去。
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胖老闆之前一直好奇司潛和阿瑾的關系。
每次看到司潛就八卦一下,美男子誰不喜歡。
“阿瑾,最近生意如何呀?”
穆姝禮南微笑。
“都好,勞王老闆關心。”
“哎,你這說的什麼話,司老闆不在京城,你自個管理這麼大的産業,很不容易的。”
“……”
“你聽沒聽說,咱們商會有個死人扔在院裡了。”
穆姝早就知曉,還要裝作頭一回知道,佯裝震驚。
“還有這樣的事?”
胖老闆點頭。
總感覺後背發涼:“你說這跟那個周掌櫃像不像?”
穆姝眼眸一沉,沒說話。
胖老闆環視四周,捂住小聲私語:“是不是有人壞了生意,有人要蓄意報複,今天死這個,明天就不知道要死哪個呢。”
穆姝勾起嘴角。
“王老闆多慮了,京城商會家大業大,哪裡會有人不識時務。”
穆姝想避開話題。
胖掌櫃看着穆姝瘦瘦小小一個,搖頭歎氣。
“司潛不在,你要小心紀老爺子。”
穆姝挑眉:“此話怎講?”
胖掌櫃東張西望,看周圍沒人。
“前些日子官道總有官兵攔截,插扣,偏偏他紀老爺子的貨,安然無恙,你說蹊跷不蹊跷。”
穆姝眼眸微垂:“你的意思是……”
胖掌櫃向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話别說出來。”
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紀老從外堂進來。
周圍人紛紛起身。
讓出位置來。
開門帶來陣陣寒氣。
穆姝把手往口袋裡縮。
紀老落座,衆人也坐下。
伸手端過茶杯,放在嘴邊輕抿一口。
“今日叫諸位來,不為别的,為的是商道通貨的事。”
商道通貨?下面的人竊竊私語。
前些日子官府專人查貨,費了商家多少銀兩。
現在風聲未過,人人都在觀望。
紀老料想到衆人的想法。
伸手摸了摸一把上的胡須。
“年關過半,咱們京城商會的生意是萬不能耽擱,今日老夫提議,恢複商貨走量,為免禮諸位,京城商會抽成減一成,全當給諸位老闆的補償。”
原本還在觀望的老闆,眼神不由一亮。
減免一成,還有生意做,豈不是天上掉餡餅。
胖老闆一臉狐疑,轉頭看了看穆姝。
穆姝眼眸平靜,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他也不好說什麼。
待人群散去,紀老滿是褶皺的臉上,笑意收斂,神色陰沉。
手邊暖爐裡燃着金絲炭火。
侍衛從外面進來。
衣服上攜帶冷意。
“老爺,官府那邊已經打點好了,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嗯”紀老爺子捏緊手旁的把手。
“都是些廢物,他們都是怎麼辦事的,叫他反水出來。”
蒼老的聲音裡滿是怒氣。
侍衛低頭:“本來說好的走貨,那畜牲直接反水,不僅把官府找來,手裡還有咱們走私的證據。”
紀老爺子冷哼一聲:“他這想破罐子破摔,反正最後都是個死,不如賭一賭。”
三麻子本來是負責同外族接軌的線人,如今反水威脅,完全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
心裡仍舊覺得不安定:“那姐姐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