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點頭:“遼人親自動的手,不過他那個侄子,也身受重傷,還沒滅口,就有人來了。”
紀老爺子覺得右眼皮噔噔直跳。
三麻子的屍體隻是敲打,如果真被人抓住把柄,那便是掉腦袋的禍事。
“不惜一切代價,我要他侄子的命。”
侍衛點頭:“老爺放心。”
斬草不除根,隻會留下無窮無盡的隐患。
出了商會門口。
穆姝準備上馬車,身後傳來聲音呼喚她的名字。
“阿瑾!阿瑾!你等會我!”
轉頭一看發現胖老闆正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穆姝停下腳步,擡眸:“王老闆,有什麼事嗎?”
因為劇烈波動,整個人氣喘籲籲。
扶着馬車外的柱子順氣。
“阿瑾……你覺得今天這事如何?”
“今天?”
“就是放寬收成,支持運送商道的事。”
穆姝默默打量一眼胖掌櫃。
秉承着言多必失,她還是及時閉嘴,比較好。
随後裝傻:“減少抽成,這是好事。”
胖掌櫃聽到這話,眉頭緊皺。
被肥肉堆砌擠壓成一條細縫的眼睛努力睜開。
神情寫滿擔憂。
“尋常人覺得是好事,可是對咱們可不是,你想啊,現在官府嚴查,為的是什麼?如果說為了錢财,不會這麼大動幹戈的辦,這樣是最費力不讨好的方法。”
穆姝挑眉,覺得他說的中肯:“那他們想幹什麼?”
胖掌櫃眼神複雜,環顧左右,見周圍沒人,才緩緩開口。
“你可能不知道,現如今朝廷裡面,已經開始默默分化擁立者,這次來勢洶洶,不僅僅是針對商界,就連軍隊中也是人心惶惶,年關諸侯邊疆回京,各司各衛紛紛換将,調職,為了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
穆姝垂眸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你的意思是,要削弱勢力,為後面登位者,理清障礙。”
“噓……”
心知便可,不能言說。
穆姝看着胖老闆如臨大敵,俗話說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胖掌櫃看起來慫慫的蔫巴樣子。
沒想到還仗義直言的,穆姝勾起嘴角帶着淡笑,道謝:“多謝王掌櫃提醒。”
胖掌櫃擺手,看着穆姝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司老闆不在京城,你說你一個人,如何能面對那些老狐狸。不過我老王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司潛之前幫過我,今下我理應幫他,日後有什麼麻煩,大可以來找我。”
穆姝一愣,這原來還是司潛留下的人情。
胖掌櫃再三提醒,穆姝不要沖動,見天色不早了,也上馬車回府。
佟正聽着兩個人的對話,眼底擔憂。
“主子,要不咱們靜觀其變,穩當穩當再走商道。”
穆姝接過盧曼遞過來的暖手爐,放在手心裡。
“不必,繼續走商道,不僅要走,還得死死跟着紀老的貨走。”
修長俊美的眼睛裡,滿是野心和刺激之後的玩味。
本來線索渺茫,他不做什麼期待。
可如今到嘴的鴨子,怎麼還有飛走的道理。
好的獵食者慢慢下網,等着對面自亂陣腳,再迅速收網。
————
雪後空庭的冰面上,是釣魚的好地方。
岸邊堆起篝火,周圍是特制的漁具魚鈎,用來冬釣。
邱雲甯等在半天,預感紋絲不動。
一旁的阮通接連開張,羨慕的他牙癢癢。
魚兒再次咬鈎,阮通熟練的起杆拽線,不緊不慢的把水裡的大魚勾出水面。
邱雲甯轉頭往邊上看,俊臉上寫滿了羨慕。
“景雙哥哥,你也太火爆了,魚兒都跑你那邊去了。”
阮通勾起嘴角,将魚鈎從魚兒嘴裡抽出來,放到一旁的水桶裡。
“心太躁,靜下心來,魚兒自然就過去了。”
邱雲甯不服氣,拖着裝備,挪到一邊。
他們這些人心眼太多了,他還是一個人獨釣。
阮通看着把魚竿撐在一邊,就抱頭靠在後面閉眼睡覺的江翊,更為驚奇。
這麼釣,可是要到猴年馬月。
此時魚竿晃動,平靜的水面泛起層層波瀾。
江翊不緊不慢抄起網兜,收線兜魚,一氣呵成。
在好兄弟注視下,把魚放進水桶。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阮通被他這樣逗笑。
他這都是交的什麼釣友,一個比一個奇葩。
“行,你命好,小魚上趕着往嘴裡送。”
江翊挑眉:“冬天釣魚太冷,過兩天春闱狩獵場上,比試比試。”
“行啊。”不說阮通都快忘了,看着江翊:“不過這次禁軍在職巡防,你還有空狩獵。”
江翊随意靠在椅背前,語氣懶散輕佻:“派我去禁軍,就是讓我當個富貴閑人,我爹跟陛下也沒指望我成什麼大器,現在不享受,往後可沒時間了。”
阮通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看着兄弟這樣,不是滋味。
雄鷹困在金絲籠,蒼狼被拔去獠牙。
邱雲甯聽這話,忍不住癟了癟嘴。
“景雙哥,你可别可憐他,他最近是官場失意,情場得意——”
邱雲甯話還沒說完,江翊就捧起河裡冰水朝他揚過去。
“錯了錯了,哎,别别—哥真錯了……”
邱雲甯被水潑的閉上嘴。
身上貂裘被水潑的跟個落湯雞一樣。
本來釣不上來魚就郁悶,想在還濕了大氅。
活潑開朗,富貴小公子,瞬間變成小苦瓜。
心裡暗暗發誓,等阿瑾身份曝光的時候,就是他邱雲甯複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