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援兵終于到了,此刻大火已經蔓延出去數裡。
白頭翁被一把火燒成灰燼,外面錦衣衛也帶着人馬滅火。
漫天的大火被逐漸熄滅。
穆姝手掌整個被弓繩割破,鮮血順着手臂往下流。
此刻眼神帶着麻木,感官漸漸遠去,什麼也感受不到。
隻有無盡的沉默,和耳邊傳來的嗡鳴。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腦海中卻越清醒。
江翊的臉,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渾身血脈上湧,往心髒湧過去。
心口絞痛,一下子昏死過去。
林場的鬧劇,鬧得太大,大到根本沒辦法收場。
内城衛的裴盛護送成帝回去皇宮。
其餘場上受傷的人紛紛被護送,去包紮治療。
阮通跟着邱雲甯往裡跑,左右找遍了,都看到江翊的身影。
看着昏死過去的穆姝,神色頓時凝重。
喬遠帶着錦衣衛上來,大火已經漸漸褪去。
剩下燒的烏黑的樹幹。
帶人裡外沒找到江翊的身影。
白頭翁的屍體被燒的粉碎,連一點有用的證據都沒留下。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注意到地上斷掉的斷刃。
刀鞘上系着的白玉吊墜,那是江翊的匕首。
喬遠呼吸沉重,吩咐手下人:“所有人,把獵場翻過來,也得找到小侯爺。”
看着情況,所有人都知道情況渺茫,卻不敢言語。
沉默的低頭尋找。
穆姝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伴随着眼淚,從噩夢中被驚醒。
喉嚨嘶啞,發不出一點聲音。
撐着身子,艱難從床榻上起身。
佟正和盧曼守在床邊,見穆姝醒了。
起身去外面叫煎藥的阿瑤進來。
“阿瑤姑娘!主子醒了!”
阿瑤聞言,邁着腳步從外面跑進來。
伸手替她把脈。
守在身邊擔心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穆姝此刻反應有些遲緩,眼神空洞無神。
仰頭擡眸看着阿瑤,聲音幹澀:“外面現在怎麼樣?”
阿瑤同樣看了穆姝一眼,把早在一邊晾着的藥湯送到她面前。
神情帶着無奈和複雜:“别管外面了,你要是再這樣大起大落,就是華佗再世,也費勁能撈你了。”
穆姝接過藥湯,蒼白的唇瓣微微抿起。
佟正見狀開口:“陛下下令嚴查圍場涉案之人,加上各處商路運輸,徹查京城中外族人,包括傀儡的渠道,左衛的唐修大人已經被捉拿入獄,調查此案。”
穆姝覺得手心不斷往外冒冷汗,盡量平複胸口起伏:“江翊呢…他怎麼樣?”
穆姝待人接物向來平淡。
在身邊人看來,就是火燒到眉角了,都是平平淡淡的。
可唯獨碰上江翊的時候,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外露。
佟正皺眉:“聽說是死在大火中,如今還沒找到——”
阿瑤皺眉,回頭瞪他。
話還沒說完,穆姝覺得喉間腥甜,一口鮮血吐出來。
“阿瑾!”
“公子!”
周圍的人皆是臉色。
在一旁臉色凝重的阿瑤,轉頭看了一眼周圍人。
“現在她需要靜養,你們都出去,給她點喘息空間。”
衆人嚴厲雖然有擔憂,但還是點頭,留出位置,轉身出門。
另一邊,唐修從圍場出來後,便直接被錦衣衛帶走。
圍獵之事惹怒成帝,加上事關圍獵,一營人等,凡事有關系的,都被抓。
江翊如今生死未蔔,白頭翁的來曆,還有林場的離奇的火,到底是怎麼進去的。
種種疑點,等着被開解調查。
————
承西侯府,從林場出來夏澤光就被承西侯待會侯府。
一場鬧劇下來,除了身上的擦傷,幾乎沒什麼波及。
他本來是特别的賓客,跟着承西侯第一次來京城。
錦衣衛也隻是簡單審查了兩句,便直接回去。
隻是從林場回來,就沉默無言,一個人悶在屋裡。
夏澤昊看着兒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推開門,坐到他的書桌前。
“光兒,你心裡有事?”
夏澤光:“……”
“還在為林場中的事煩惱?”
夏澤光沉沉歎了口氣;“爹您不覺的這一切太奇怪了嗎?”
“你是說白頭翁。”
“嗯,那麼多年是傳于世的東西,又重見天日,背後的人,真是居心叵測。”
承西侯垂眸,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