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院外寒風凜冽,呼嘯之聲伴随着捶打窗紙。
此刻二樓雅間裡歌舞升平,溫暖如春。
廖錦山身着單薄中衣,披散頭發,敞着領口,光腳跟舞女們在一塊擺動身姿跳舞。
病氣枯黃的臉上笑意盈盈。
此時,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發出聲響引得,屋裡目光齊刷刷投射過去。
穆姝面色平靜,進屋關門。
衣袍上帶進來一股冷意。
廖錦山看穆姝來了。
稍稍擡了擡眼皮,眉眼笑的更深,朝她擺手。示意落座。
跟舞伴們跳的更加盡興。
穆姝早就司空見慣,邁步走到一旁準備好的酒桌前坐下。
一個穿着妖豔的舞女過來給她倒酒。
身上衣料輕薄露骨,身上散發着甜味發齁的香水。
身姿妩媚,長相妖娆,趁着倒酒,順勢想倒進穆姝的懷裡。
穆姝眼眸微垂,不動聲色的避開兩個人之間的觸碰。
舞女見穆姝不搭茬,委屈着嘟嘴。
臉色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眼神嬌羞的看着穆姝。
纖細的蔥白似的手指,端起桌上的酒杯,給穆姝敬酒。
“公子~芳芳敬您一杯~”
嬌媚的聲音快要酥進骨頭裡。
穆姝抿唇,接過遞來的酒杯。
“阿瑾大人,不如跟我們芳芳喝杯交杯酒如何?”
一旁的人早就注意到兩個人的互動,笑着開口在一旁起哄。
穆姝眼眸平靜,轉眸看了廖錦山一眼。
廖錦山眉眼彎彎,挑眉打趣看着她。
穆姝不做應答,知道躲不過去。
接過舞女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熱辣的酒水順着喉嚨流進胃裡。
耳邊是嘈雜的起哄熱鬧聲。
廖錦山滿意的點點頭,松開左擁右抱的美人。
走下木台趿拉着穿上鞋,拉緊胸口的布料,走到穆姝跟前。
“芳芳,阿瑾公子怎麼樣?長得可俊俏?”
芳芳抿唇:“嗯,阿瑾是全京城最俊俏的。”
廖錦山拖着下巴,“好你個阿瑾,把我們這最漂亮的芳芳姑娘的心都勾走了。”
芳芳聽着出打趣,細嫩的小臉騰一下就紅了。
捂着臉往穆姝身後一歪。
穆姝臉色平靜,眼底沒有半點波瀾。
“廖大人擡愛了。”
廖錦山跳舞,體力不支,朝屋裡的人擺了擺手。
屋裡人得到信号,心領神會,轉身出門,留他們兩個在房間。
“怎麼了,小阿瑾,看起來興緻不高?”
穆姝擡眸:“這還不是全托廖大人的福。”
廖錦山拿過棉帕,抹一把額角的汗水。
“哎呀,林場之事你也别怪我,當時情況危機,誰知道最後會出來那些鬼東西。”
穆姝語氣不清不淡:“這麼大的事,廖大人不知也不奇怪。”
廖錦山伸手把頭發撥到一旁,随意靠在一旁的軟椅上,感覺穆姝話裡的不高興。
“阿瑾,别生氣,關于那些東西,我是真不知道,火是我放的沒錯,你心裡也清楚,若我真有那東西,何必籌謀什麼官名,直接造反不就成了?何況現在這個關頭,也不是出事的時候。”
廖錦山這話說的不假。
如今整個大涼,知道白頭翁的存在,根本沒有幾個。
白頭翁有萬夫莫開的本事,以廖錦山的本事,根本弄不到。
廖家有錢,但有錢對于那些權貴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四大家族随勢而衰,當初一方獨大的情況,很難再出現。
“讓你跟着差點喪命,我自罰一杯。”
說着斟滿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穆姝不動聲色打量廖錦山一遍。
想到之前的反常,他應該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這些東西出來,看來驗證一點猜測。”廖錦山側躺軟椅上,整個人懶洋洋的;“如今朝中青黃不接,斷代的情況嚴重,皇權之下,各方節制,總有一天會崩盤,入朝為官,已經不在選擇,而在于順勢而為。”
穆姝拿出随身帕子擦手,靜聽廖錦山說話。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順勢而為……你的意思是那條商路?”穆姝眉頭微動:“現在動用商道,看起來不是時候。”
“你不懂阿瑾。”廖錦山搖搖頭:“現在看似風頭不好,卻是實在是個好時機,朝中勢力終歸就那麼幾派,皇上心裡自然心知肚明,跟何況現在南邊吃緊,就算是經濟富庶,也禁不住那些貪官一層一層往上扣,本來是萬兩,到下面難保就成了百兩千兩,百姓有積怨,自然後面的戰事也不好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