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姝嘴角勾起笑意:“廖大人說的是,不過現在朝中各懷鬼胎的人多的是,如你我,如文臣,亦或是那些武将,一一牽制,商道可以默不作聲,可若是耽擱了戰事,恐怕就要作鳥獸散了。”
穆姝看着廖錦山,他要的不在京城,而是在别處。
廖錦山捂嘴輕咳兩聲,伸手捏過桌上盤子裡的杏闆,放進嘴裡。
“阿瑾,當下我找你來,想問你些林場裡的事。”
“……”
“江翊如今下落不明,當初你在林場可有什麼發現?”
穆姝搖頭:“當時兵荒馬亂,性命難保,哪裡還能注意其他,大人不是在林場中穿插了人嘛,當下怎麼來問阿瑾。”
廖錦山被一句話噎住,歎了口氣佯裝可惜。
“當時錦衣衛已經進場搜查,我的人在裡面,難免叫人起疑。”
當時錦衣衛的人已經把現場封鎖,不早點出來,恐怕會被陷入被動。
“大人可是把我害苦了。”穆姝笑着埋怨,道:“當時若不是夏澤世子在,今日來見你的可能就是個野鬼了。”
廖錦山伸手撕掉唇瓣上的俏皮:“畢竟江侯爺對你,多有照顧。”
穆姝偏起長腿,錦白的衣袍上映襯的身形修長。
“不是廖大人安排我去太學,恐怕也不會遇見江侯爺這個貴人。”
廖錦山伸手一把捏住穆姝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暗淡:“不許叫他貴人。”
穆姝眼底帶着笑:“廖大人是我的貴人。”
廖錦山松開手,面色轉變如常。
好酒好菜,穆姝夾了一口青菜,便撂了筷子。
看着廖錦山在一邊喝湯藥。
他吃飯很少,全靠着藥湯吊着。
濃重的中草藥味道彌漫整個房間。
穆姝不解:“酒水恐怕會解藥。”
廖錦山笑而不語,并不在意,端着藥碗一飲而盡。
光聞味道就苦澀難聞的中藥湯,他喝的面不改色,像喝白水一樣。
“老毛病,早就已經習慣了。”拿過帕子,擦一把嘴角的藥湯,看着穆姝投過來的視線,把油紙包着的乳酪,推給她一塊:“看你表情,感覺像是可憐我。”
穆姝輕歎一口氣。
之前阿瑤總讓她喝藥湯,以至于現在都快有心理陰影了,舌根都發苦。
“你們這種有人關心的人,碰上苦藥,總要皺着眉頭,就有人關心,喝完有人問苦不苦,我跟你們不一樣。”
話語間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悲傷。
吸了吸鼻子,伸手剝開油紙,将乳酪放進嘴裡,醇香的香甜驅散苦澀。
慵懶的雙臂墊在腦袋下面:“等商路真正通了,阿瑾,你就做我的左膀右臂。”
穆姝轉眸避開視線碰撞,廖錦山給他的感覺很複雜,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人。
————
雷武因為之前在賭場蹲點,已經很長時間沒回過家了。
現在蹲守到消息,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準備回家,好好睡一覺。
媳婦阿蘭知道他要回來,特地買了肉菜還有酒,叫雷武把穆姝佟正他們叫過來,一起吃飯。
穆姝因為還有應酬,讓佟正給在賬房支銀子,交給雷武帶着過去。
把佟正和盧曼領到家裡做客。
阿蘭的肚子已經快到臨産日子,整個人都浮腫一圈。
聽到院子來人,趕忙從廚房出來。
“小佟兄弟,阿曼妹妹,你們可算來了。”
“阿蘭姐姐,好香啊,早就聽雷大哥說你的手藝超群,現在一看,真是大廚。”盧曼親昵的挽住阿蘭的胳膊。
“這丫頭真會說話。”阿蘭眉眼溫柔,朝着盧曼笑:“最近是不是瘦了。”
盧曼眼眸彎彎,這次穿的一身白色棉裙子,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肩上。
軟軟綿綿的像個小棉花團子。
佟正放下手裡的禮品,跟進廚房,幫忙添柴。
“别别别,你們趕緊出去,跟你雷大哥去喝茶去吧,這可不用幫忙。”
盧曼朝佟正使了個眼色。
佟正心領神會,見縫插針鑽進廚房。
盧曼則是準備切菜。
“哎,這怎麼能行,你們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們幹活。”
盧曼笑容燦爛:“阿蘭姐姐你就别跟我們客氣了,要是不讓我切菜,我可就要搶你的主廚位置了。”
佟正已經開始添柴火,擺手:“阿蘭姐,你快讓她幹吧,她要是炒菜,咱們今晚費勁能吃上飯。”
雷武掀開門簾子,露出頭。
“嘿嘿,沒事媳婦,你就讓他們幹吧,都是一家人,你也教教弟妹幹活。”
佟正面色慌張,擺手:“不是,我們不是你想象的樣子。”
“雷大哥,你真看不起人。”盧曼不以為然,仰頭哼氣一聲:“我們的女子,才不是要天天伺候你們男人的,我看今天就該你給大家露一手。”
話音一落,屋裡人聽到笑起來。
黃亮亮的燈火照在白牆上,暖洋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