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開口,破壞這份風雨飄搖中來之不易的美好。
人間錢财名利到最後不過是兩手攥空拳。
若真得到什麼,彼此攙扶的情誼已經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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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之前馬戲團的消息之後,許南暗中查訪,終于搜刮到一處可疑的地方。
一處酒樓客棧的後院,曾經擺放過馬戲團的表演帳篷和巨型道具。
因為行禮太多,隻能存在酒樓裡放着。
據說當時後面還有幾個碩大的鐵籠子,用來安置帶用來表演的動物。
沒想到剛得到消息,那酒樓後院便聲稱遭賊了,連同着那些籠子器具全都不見了。
剛找到線索,就遭竊,這裡面欲蓋彌彰的味道實在太明顯了。
許南他向來是一把找人的好手,沒想到京城上下找了該有五天。
仿佛陷入貓抓老鼠的循環。
帶人去找酒樓老闆的路上,酒樓後院燃起熊熊大火。
而那酒樓老闆就在裡面,整個人困在火海裡,被活活燒死。
許南趕到時,三層高的酒樓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
那些人是想消滅痕迹,沒什麼比一場大火意外來的更加直接的。
許南臉色低沉,這次完全是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搶先一步。
隻能帶人回去。
剛走到半路上,就遇上手下過來通報。
“大人,羅大人找您。”
許南皺眉,心裡還滿是招人的事,點了點頭。
吩咐親衛盯緊酒樓周圍周圍人員進出,若有可疑,立刻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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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從外面吃完飯回來,天色已經漸漸昏暗。
穆姝邁步下馬車,就看盧曼眼眶通紅的跑過來。
看到穆姝和佟正,整個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佟正顧不得勒馬,看她神色焦急,下車:“怎麼了,這麼着急。”
盧曼眉頭緊皺:“阿蘭姐姐快生了,雷大哥現在找不到人。”
佟正穩住盧曼的手,道:“别着急,慢慢說,雷大哥是不是跟上次那樣,去賭場蹲點沒回家?”
盧曼心裡隐隐不安,手裡捏着一塊帶着沾血的衣帶,還有一包油紙包裹的火藥:“阿蘭姐姐說在門口還發現這麼一隻血帶子還有這包火藥,每次雷武哥不回來,都會叫人給她送信,好叫她放心,這次平白無故的不見人,肯定是出事了。”
在場中人,眼神凝重起來。
想到林場大火,還有雷武蹲點調查的事,冥冥中已經産生了關聯。
穆姝聽着兩人的對話:“阿蘭人呢?”
盧曼心急,女人生孩子是一輩子的大事,又出這樣的情況。
“已經安排進去了,管家已經把産婆請來了,阿瑤姑娘也在身邊。”
穆姝臉色跟着凝重,擡眸:“派人去賭場附近,聯絡蹲點在附近的兄弟,裡裡外外,好好找一遍。”
佟正收回心思,點頭。
司潛站在穆姝身後,對着盧曼說:“盧姑娘,你去六安書院找你家謝樓主,叫他幫忙找人,昨日賭場周圍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有可疑人出入,另外還有京城周圍特别是地下錢莊附近,有沒有出什麼事。”
盧曼點頭,急忙調轉方向,轉身要往外跑。
穆姝一把攔住盧曼:“我去,曼姑娘你去守着阿蘭姐。”
盧曼被拉回理智,歎氣點頭,心裡懸着塊石頭一樣不敢落下。
穆姝眼底閃過擔憂,從發現線索她就不該讓雷武繼續查下去。
司潛看出她的擔憂,清泉似的聲音,一點點撫平心中的煩躁。
“現在不是内疚的時候。那些人自己已經有了分歧,離破案的時候不遠了。”
穆姝心裡仿佛懸着一塊石頭,林場的事仿佛像一個導火索,一點一點把往事勾引出來。
沉沉歎了口氣,對着司潛道:“你先進去吧,我還要去一趟太學院。”
司潛猜透了穆姝的心思,伸手牽過馬車。
“那個小學生在太學,尋常外面的人,想弄到他,不容易。”
穆姝垂眸,回顧往事,她總感覺漏掉點什麼。
景華是這樣,馬大姐還是這樣。
每次都是觸碰到一點點線索,就被徹底斬斷。
路上颠簸,司潛看穆姝心不在焉,開口:“阿瑾,林場這件事,牽扯宋子傑,你可有好好從宋子傑身上入手?”
“宋子傑?”穆姝擡眸,從馬車裡探出頭,跟司潛對視。
“你是說……”
兩個人人有默契的沒有開口,現在這麼關頭,或許不會往這個方面想。
可若是最後陛下因為這事,想不了了之,那麼結果會沒人在乎。
司潛點頭:“舊案難查,現在種種局面,似乎都在往那個方向發展,皇後宋元帥一脈,都是當年的幸存者,若是一查到底,定然會歸根到底,這樣朝中大半的朝臣幾乎都要被扯下遮羞布,林場之事陛下雖然震怒,但并沒有真正派人嚴查,應該就是查到什麼不該查到的事。”
“這件事,恐怕穆大人也會出面,阿瑾,若是不想,這件事我來幫你。”
穆姝聞言瞳孔一顫,本來以為做好準備,還心頭一動。
淡色琥珀似的眸子微微閃動,寒風吹過發梢,吹亂思緒:“無妨,反正世上已經沒有穆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