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穆姝再次醒來的時候,陽光射在臉上,屋裡充斥着一股詭異的香味。
起身從床榻上坐起來,發現青衣少年正睡在門口,在地上打地鋪。
深綠色的龜殼面具像長在臉上一樣,連睡覺的時候也沒有摘下來。
穆姝光着腳,放輕腳步走到門口,視線停留在緊扣的鐵鎖上。
穆姝皺眉看着地面上正在熟睡的青衣少年。
蹑手蹑腳,蹲下身子,伸手要碰他臉上的龜殼面具。
昨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人。
冰冷龜殼的觸感在指尖蔓延,與其左思右想,不如直接出手看看他的真面目。
此時,閉着眼睛的青衣少年突然開口。
“小葫蘆,未經允許,碰别人的東西可是不禮貌的。”
穆姝被他吓了一跳,掙脫手腕從地上站起來。
這人竟然裝睡,尴尬的咳嗽兩聲,避開少年的視線接觸:“你不是說今天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少年在被褥上坐起身,地闆又硬又涼,睡一夜真是叫人腰酸背痛,舒展胳臂伸了個懶腰。
“我餓了。”
穆姝退回到床上,滿臉狐疑的看着少年。
是你把我抓到這裡,你還餓了。
“你會不會做飯?”
穆姝冷着臉:“不會。”
少年耍賴的靠在一邊,一臉柔弱地看着穆姝。
“餓着肚子可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穆姝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警惕着抱着手臂:“你想我怎麼做?”
少年勾起嘴角,清澈的眼睛,笑意盈盈:“廚房裡有東西,你做給我吃。”
“我不會做飯。”
少年挑眉,嬌俏地托着下巴:“我不挑食。”
穆姝感覺莫名其妙:“你們把人劫持過來,也不管飯?”
少年如是點頭,桃花眼輕眨,濃密卷翹的睫毛帶着無辜:“一窮二白,哪裡下的起酒樓,隻能委屈你,給我做點飯吃。”
兩人僵持一番,穆姝現在逃不出去,隻能聽人安排。
咬着牙從牙縫裡跳出有一句知道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陳設簡單,不過食材齊備,早在之前就提前準備。
青衣少年輕車熟路,拿起門口的小闆凳,坐在竈膛前,穆姝在一邊準備食材。
場面一度有種詭異的和諧。
東西準備的很齊全,兩人動手準備的也快,不一會一碗熱騰騰的素面出鍋。
少年拿着碗,乖乖等在大鍋前。
穆姝伸手接過,給他乘了一碗。
穆姝解下身上的圍裙:“我不想吃。”
青衣少年手裡拿着筷子,把手裡的碗放在穆姝面前。
“你要是不吃,身上的藥性不會消散的,到時候就算我放你回去,最後你也全身沒有力氣。”
“沒力氣就沒力氣——”
少年挑眉:“不僅會沒力氣,還會叫你臉上的藥失去效果,叫你原形畢露。”
穆姝愣住,關于自己的事,這人竟然全部了如指掌。
“你怎麼知道?”
少年把頭埋進碗裡,避開穆姝的目光。
“先吃飯。”
穆姝知道這是對方的激将法,可心裡對這人的好奇又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既然如此,好漢不吃眼前虧,冷哼一聲,也拿起面前的筷子。
青衣少年勾起嘴角:“這才乖嘛。”
穆姝:“閉嘴。”
少年不情願,但是閉嘴:“哦。”
周圍一片甯靜,兩人誰也沒再說話,安靜無聲的相對而坐,吃面。
少年吃得很快,吃完抹了抹嘴角。
穆姝吃了幾口也吃飽了,擡眸看着他。
少年朝她做了個皺眉的表情:“你做的飯,真難吃。”
穆姝快被這人給氣吐血了,好,下回這人就算餓死,她也不管了。
穆姝瞪了他一眼,也放下筷子。
既然吃飽了喝足了,該到正事上了。
隻是還沒開口,就感覺面前閃過一道黑影。
眼疾手快的把她手底下的碗端過去,二話不說三下五除二的速度橫掃幹淨。
穆姝皺眉看着少年,這人莫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
少年露出一排白牙:“現在糧食金貴,浪費糧食可不行。”
穆姝說不過他,深吸一口:“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離開?”
兩個人吃完飯,少年自覺收拾桌上的碗筷:“昨晚不是說了,等驚蟄過後,自然放你回去。”
穆姝腦子已經清醒了許多:“你跟白頭翁到底什麼關系?”
少年挑眉:“沒什麼關系,若是從族譜上捯,應該給他叫聲舅舅。”
穆姝身形極快,從衣袖裡掏出一把剛才切菜時候藏得一把短刀,持在少年的脖子上。
“一派胡言,現在就放我出去,不然殺了你。”
少年面不改色,把碗碟放在水池了,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
“我好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