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姝翻身背向阿春,表示不想跟他說話。
“啧啧啧,真是愛生氣,好啦不叫你葫蘆精了,快收拾收拾,出來嘛~”
穆姝穩穩不動,躺在床榻上閉幕養神。
阿春走進屋,身上換了一身赤紅色的長袍,脖領上繡刻着精緻的錦絲紋邊,明明是豔麗熱烈的紅色,在阿春修長停擺的身上,并不刺眼,反而帶着俏皮明豔。
像在蜂蜜裡泡着的玫瑰花。
阿春伸手推了推穆姝的肩膀:“哎呀,小葫蘆,别裝死了,快出來。”
“……”
“你乖乖起床,我答應你多加一點條件好不好?”
穆姝背着身子,長着手掌:“五個。”
“嘶,你這人真貪心,不成,三個。”
“四個。”
“成交。”穆姝像一道風似的,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坐起來。
邁步走出房間,被套路的阿春看着穆姝輕快的背影,桃花眼彎彎,眼尾帶着一絲不明所以的寵溺。
穆姝邁過門檻,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給人舒服的感覺,擡眼一看院子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
春天漸漸來臨,天氣也漸漸變暖,到了鮮花開放的時候。
穆姝看着院子裡擺着的好多盛開的花朵,這些日子東奔西走,都快忘了自己有多長時間沒看到新鮮的花朵。
蹲下身子看着嬌豔欲滴的花朵,郁結的心情也有了一瞬間開朗起來。
阿春從屋裡走出來,抱着手臂,察覺到穆姝欣喜的表情。
默默感慨自己真是一個天才。
穆姝轉頭看着阿春:“搬這些花幹什麼?”
阿春靠在一邊的柱子上:“你們女孩子不就是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嗎?”
穆姝一愣,現在聽到他的話,現在心裡已經波瀾不驚了。
“女子為什麼就隻能喜歡花草?刀劍不行嗎?”
阿春被穆姝這句話給說住,微微勾起嘴角:“那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喜歡什麼,我就送你什麼不就成了嗎。”
說着兩個人一起坐在凳子上,阿春拿着茶盤給兩個人端過來茶水糕點。
“人比花嬌的小葫蘆,現在說吧,想問什麼?”
穆姝:“什麼可以問,什麼不能問?”
“我得先知道你的問題,再決定。”
穆姝愣住,手裡捏着溫熱茶水的茶杯,她現在覺得一切不真實。
阿春究竟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我抓到這裡來。”
阿春一愣,本以為會問什麼大事:“我覺得你很有趣。”
“有趣?”
“若是尋常人碰上你這種事,恐怕早就已經瘋了。”
“我的事,你怎麼會知道的?”
阿春抿唇:“傻傻的,世上許多事情都不是天衣無縫的,有些事,有些人,也許轉眼就可以淡忘,有些人或許會永遠镌刻在記憶中。”
阿春一直嬉笑玩鬧的态度,穆姝看着他,注意到他眼底的哀傷。
“你認識我嗎?”
阿春頓住,淡色的眸子避開穆姝的眼神,陽光照在赤紅的衣袍身上,映襯的臉上閃着淡淡的紅光。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穆姝并沒有放棄:“為什麼?你總給我一種,我們曾經認識,甚至……”
阿春垂眸,伸手捏住穆姝的臉蛋。
“無關緊要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你放走了紀老頭,難道就沒什麼想問的。”
穆姝挑眉,他簡直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沒有再問關于認識的問題:“賭場老闆娘跟三麻子是什麼關系?”
“好厲害的葫蘆精,這都被你知道了。”阿春恢複了平常的嬉皮笑臉:“他們是一對亡命鴛鴦,三麻子想給老闆娘贖身,最後洩露秘密,甚至連白頭翁的關鍵信息都洩漏出去,那些人自然不會放過他。”
“那些人?裡面有麼有你?”
阿春勾起嘴角,桃花眼底是淡漠和冰冷:“我是他們的老大,你說有沒有我。”
穆姝心底隐隐有種直覺,阿春在回避自己的問題,嘴裡的話,也是半真半假。
“你想什麼時候帶我出去?你說會放我離開。”
“你這麼想走?”
穆姝點頭:“想。”
阿春看着周圍的鮮花:“等這些花枯萎了再走。”
“不行,若是那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阿春站起來,剛才的心情已經消失殆盡。
“之前答應你的我沒忘,驚蟄圍獵我會帶你過去,還給你的心上人。”
說着眼帶着寞落,轉身從院子裡離開,修長清瘦的背影帶着淡淡的悲傷。
穆姝心裡浮上來一種說不清的感受。
淡淡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