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個很失敗的人,自己是警察,兒子卻成了罪犯;她也是個很失敗的人,做了警察,要逮捕自己的親弟弟。
鄭小峰在陳國榮的瞪視中攬住關昕的肩膀,關昕靠進他懷裡,頭也埋進他懷裡。陳國榮自覺地站起身,為了掩飾尴尬問他們想吃什麼自己去買,關昕依舊埋在鄭小峰懷裡,鄭小峰恨不得陳國榮立馬消失在原地。
他很有眼色的,可頤要找陳國榮時他從來不打擾,現在陳國榮也應該乖乖地消失才對。
陳國榮走後,關昕先開口說。
“阿祖以前好乖的。”
“是嗎?他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如果不是我走了,他會好好的。”
“他那個樣子會聽你話嗎?”
“他以前很聽話的。”
“你都說是以前喽。”
“你說他為什麼要放過我呢?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他還能更理直氣壯地去殺爸爸。”
鄭小峰聽不得這個字眼,用能活動的左手捂住關昕的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許這麼說。”
關昕撥不開他的手,任由他捂着。
“你得好好的,”鄭小峰繼續說。
鄭小峰摟她更緊,“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
“我喜歡你。”
……
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關祖的人順利混進會展中心,正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們。
關昕從樓下往上望,隻能看到大樓反射的陽光。
陳國榮和鄭小峰臨時變了卦,将她托付給趙sir,可惜關昕是陳國榮教的,又是偷奸耍滑冠軍阿立的後輩。關昕心想,阿立知道後肯定會罵她敗他名聲。
進了會展中心,阿祖的一個同夥正被人擡下來,他中了槍。
整個一層和二層不見鄭小峰和陳國榮的身影,也不見阿祖的身影。
身邊的警察步履匆匆,其中一個見到關昕急忙上前攔住她,關昕向他出示證件。
不知是誰叫來了他們的父母,受傷的被父母哭着責罵,又流着淚将他摟進懷裡;沒有受傷的被父母打了一巴掌要繼續責罵時卻被警察攔住。
關昕看到了關父,他穿着警服帶着人匆匆地從關昕面前走過,“爸。”關昕叫她。
“你怎麼在這兒。”關父皺着眉看她。
“我……”
“你留在這兒,注意安全。”說完便又匆匆地走了。
想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阿祖已經失去理智,甯為玉碎不為瓦全,所以他死了。
他用鄭小峰威脅陳國榮和他再次比組槍。上次他成功換來了九個人的死亡,這次他卻輸了。
他不求生,求死。
關昕親眼看着阿祖倒下,爸爸也跟着倒下。
她更加明白阿祖為什麼會走到這種地步,他是一顆長歪的樹苗,爸爸也一步一步逼着他生出罪惡的心腸。
爸爸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代價就是失去阿祖這個親生兒子,他曾對阿祖寄予厚望,卻從來不願意給阿祖一點憐憫。
媽媽也來了,她看見阿祖的屍體後倒在關昕懷裡,哭得不省人事。
多麼可悲的一家人。
關昕顧不上可憐爸爸和媽媽,她想起了阿康他們,他們鮮活的樣子她都記不清了。
或許下次再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不會再冷冰冰地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