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李浔陽被吉安公主氣暈的消息傳遍了整座皇宮。
李顯氣急敗壞,一氣之下将吉安公主禁足半年,不準再踏入玉芙殿。
恰巧木長野外出采藥,不在太醫苑,是韓杉醫師過來給長公主看病。
李浔陽躺在榻上,禦醫韓杉為她把脈後,忽然輕輕皺起眉頭。
據他行醫數載,斷定這長公主根本沒有病。不僅如此,身體比先前還要好。
如清在一旁哭訴道:“韓醫師,因着與魏将軍退婚一事,導緻今日諸多個皇子公主過來,言辭激烈,才将我們公主氣暈。”
經過她的提點,韓杉終于明白。
“長公主是因為急火攻心,才會暈過去。老夫開幾劑靜心的藥讓公主服下,切記,不能再讓公主動氣。”
這時,門外有人唱喝,“皇上到。”
接着,李顯就急匆匆地趕進來了,衆人見皇帝過來,紛紛行禮。
李顯擺了擺手,徑直走到李浔陽榻前,看着沉睡的人,心疼的不得了。
“太醫,浔陽怎麼回事?”
韓杉踱步過來,俯首道:“回禀陛下,長公主這是被氣急,導緻急火攻心。”
“被氣的?”
韓杉點頭,“正是。”
“那如何治?”
韓杉看一眼榻上的人,又轉回目光,颔首道:“陛下,常言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公主這病,若想根治,必然要從源頭解絕。”
李顯心領神會,“朕知道了。”
見長公主的心意已經表達出去,韓杉找了個由頭退下。
長公主這婚看來是要退定了。
聽聞長公主病倒,宮裡皇子公主全都過來送禮巴結。但因為公主不方便見客,便都是如清和玉嬷嬷兩人招待來客。奉茶問安,寒暄幾時,便送客了。
一時間,玉芙殿内的禮品多的快要放不下了。
大皇子李雲縱也帶着芯蕊過來給李浔陽送補品,送到後就要離開,被如清叫住了。
“大皇子,殿下要見你。”
李雲縱進了内殿,便看見李浔陽在内室用膳。她人活蹦亂跳的,胃口也極好,哪裡還有半分生病的樣子。
“浔陽,你……”
“皇兄,浔陽沒病。”她招呼着讓李雲縱坐下,随後倒了杯茶遞給他。
李雲縱接到手裡,“浔陽,你這是……”
“皇兄這麼聰明,如何猜不到我想做什麼呢。”
李浔陽笑了笑。
“自然知道。”其實李雲縱一早就覺得浔陽是在裝病,隻不過沒想到,她的決心竟然是如此大,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李雲縱仔細審視着面前這個妹妹,忽然發覺,她真的變了。
“浔陽,可以同兄長說說,你為何要這麼做。”
李雲縱所指并不是她裝病,而是這些天,她針對魏恒的一些列行為。要知道,她從前對魏恒的喜歡勝過了她自己。
他并沒有質問,而是用很平靜的語氣,在尋求她的意見。
李浔陽垂眸,盯着桌上茶水冒出的袅袅輕煙,她眨眨眼,水汽氤氲了眼眶。
許久,終究是沒能說出來。
“對不起皇兄,是我從前錯信了人。”
李雲縱自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看見浔陽如此悲傷,遂不在多言,出聲安慰道:“都過去了。”
他安撫着李浔陽,可是李浔陽接下來的話足以讓他震驚良久。
“皇兄,若敵國來犯,您覺得朝中,有誰能擔起重任?”
李雲縱聞言,有些吃驚,但還是細細分析下來,“這征戰沙場,自然是魏國公之子魏恒有過多經驗,其次便是你表兄陸遠陸将軍。”
李浔陽道:“皇兄僅僅指的是兵力,這是一部分。”
李雲縱擡眼看着她,有些疑惑。
李浔陽輕輕一笑。“浔陽說的,是能夠指揮這些兵力的人。”
“魏恒再怎麼經驗十足,可他們都沒有皇家血脈。”
李雲縱已經意識到浔陽話裡的意思,可是這領兵治國,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況且跨越這道溝壑,成為高高在上的人,其中又有多少腥風血雨。往往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隻是诏雲一個豪不起眼的大皇子而已,隻待靜心封王擁有自己的領土,遠離臨安。對于李浔陽的說辭,他隻是淡然一笑,全當聽聽罷了。
李浔陽看出來他的心思,并沒有氣餒,而是耐心勸慰。
“皇兄也知道,李升平資質平平,而魏國公一家野心勃勃。這往日的诏雲,不知是何模樣。且父皇年事漸長,很多事情心有餘力不足。”
李雲縱靜靜地聽她說完,擡頭看了看窗外,“浔陽,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也該回去了。”
“好。”
李浔陽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若李雲縱也跟自己一樣重生,便不會如此推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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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皓月當空,地面倒映出樹的影子,斑斑駁駁。
沈珩之立在院中,望着地上婆娑的樹影,清風拂面,帶來些許涼意。
他的影子落在這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