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挑出來一份又一份,叫呂公公送到玉芙宮,可往往又全都拿了回來。
李浔陽沒有一個能看上的。
換作李顯自己,他也不會這麼草率,畢竟很多人知面不知心,就拿前驸馬魏恒來說,誰會知道他們一家人野心勃勃。
浔陽得到的,應是幸福,不該是虛情假意。
李顯坐在案前,歎了口氣。
呂公公翻看着名帖,聽到皇帝歎氣,他擡起頭,就見李顯一臉愁容。
他剛好翻到一個名貼,于是拿過去給李顯看,“陛下,這兒有份帖子,您瞧瞧。”
李顯接過去一看,是左府送來的。
他微微收攏眉頭,“左玉卿。”
沉吟了一會兒,他把名帖合上,遞給呂公公,“拿去給浔陽看看。”
轉而一想,又停止了動作,随即起身,“罷了,朕親自拿過去。”
玉芙宮裡,李浔陽正對着一桌子名帖發愁,她叫如清念給自己聽。
平日宴會上看不到的人,現在倒一下子全都出來了,屬實叫人頭疼。
看到李顯來後,李浔陽驚訝地發現,他的手裡隻有一張名貼。
難道這兩天沒有人送帖子來了嗎?
李浔陽心裡一陣竊喜。
“父皇這是看中哪家的公子了?”
李顯坐下,李浔陽為他沏了一盞茶。
放下茶盞,李顯将手裡的拜貼打開,交給李浔陽。
“你自己看看。”
李浔陽伸手接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是左玉卿?”
李顯點點頭。
這下李浔陽更加郁悶了,怎麼會是左玉卿呢,看父皇這個架勢,應該是同意了。
可想到嫁給左玉卿,她就不知所措。
見李浔陽沉默,李顯問,“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兒臣想找一個能相守一生的人,他愛的是兒臣,不是愛兒臣的身份。”
先前的魏恒就是個例子。
李顯心裡默默歎氣,在這世間,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相守一生且白頭偕老之人,兩方人中總有人會先走一步。
不求此人有多愛你,但一定要懂得尊重。
他能看出來,左玉卿看李浔陽的眼神跟旁人不同。
若把李浔陽交給他,他自然是放心的。
“你想要找一個懂你愛你的人,那左玉卿便符合你這個要求。”
完了,既然父皇都這樣說,那麼事情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父皇的意思是……”
李顯點點頭。
他愛我?左玉卿愛我?
真不明白,她是如何吸引到左玉卿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同他接觸過多少吧。
其實對于左玉卿,她根本沒有了解透。
李浔陽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
現在讓老父親操碎了心,也不敢說自己不同意。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互相愛對方的人,可自己心裡也明白,根本找不到。
如此,隻要能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度過餘生,倒也快意。
看着她糾結萬分的模樣,李顯出聲道:“既然你做不了決定,那父皇便替你做主。”
李浔陽沉默了,不敢回話。畢竟先前讓魏恒作自己的驸馬,是她苦口婆心央求下來的,不曾想,到最後弄的如此難堪。
她不敢且不能再忤逆父皇了。
“那兒臣便聽父皇的。”
于是左玉卿的拜貼就被留下了。
收到消息後,他第一時間過去跟李浔陽解釋,說名貼母親送到皇宮的,他不知情。
兩個人一同在李顯那裡用了膳,李浔陽全程應和着陪笑,李顯表明這次挑選驸馬全由他做主。
于是不出意外,左玉卿成為驸馬将是闆上釘釘的事兒。
送走左玉卿後,李浔陽悶悶不樂地回到玉芙宮,剛走進卧房,就覺屋内刮來一道清冷的風,接着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