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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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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退避、不理睬,還是循着内心,好好打聲招呼,再來個釋然的擁抱?

他輕撚快要垂到手邊的柳條,神情黯淡。

五年。

五年……

他雙手浸滿髒污血漬,如何能去觸碰潔淨如月的心上人?

何況,當年他不告而别,承塵會不會怨上他?

思及此,他松開合并的指尖,嫩綠的柳條從他手中抽出,在空中搖擺不定,最終搭在他的肩頭。

再擡眸,長睫簌簌,眼尾已然染上了薄紅。

—————

“玉簪呢?拿來。”

“……已有了裂痕,少爺怎的還沒扔?”

銅鏡映出的男子容貌俊美,猶如出水芙蓉。如羽翼般的濃密長睫隐去了他眼底的情緒。

雲梢看不透,用那簪子挽起男子的半束青絲。忽而,她聽男子淡聲道:“這簪子上的裂痕,是他兒時心急,不小心摔的。本是想送與我做禮物的。”

“最終還是送了?”

“……沒有”落承塵摩挲着發間的玉簪,眼中似有柔情與無奈攀上,“哭個不停,我畢竟年長于他,自是看不得他哭。”

哄了許久呢……

依舊是年春。才過十歲的孩童,見了好東西,便想要給最喜愛的人拿去。

“爹爹,朝兒想要,”他舉起手中的玉簪,“這個!”

他身前那名魁梧的男子正手拿金钗讨妻子歡心,見孩兒紅撲撲的臉蛋上挂着期盼的神情,他爽朗笑道:“拿去!為父就知你會喜歡。”

“哪裡是他喜歡呀,”他身側嬌美的女子溫柔笑着,“朝兒是不是想要送去給你的塵哥哥?”

“嗯!”孩童眼睛烏亮,似藏着點點星光。得了父母親的允許後,便急不可耐地跑出了府。

落府與盛府離得極近。兩位名将少時相識,自此結為兄弟,關系無人可比。

十歲的孩子心性急,火急火燎的,免不了一道傷的,于是……

“啪叽!”

落府大門外狂奔的孩子突然消失,緊接着,細小的哭聲傳了來。

原是那孩子被最後一層石階絆了,摔倒了,從石階上滾了下去。

哭聲漸大,門口的侍衛略顯無措,忙上前安慰,其中一人想将地上的小孩抱起,卻被其掙紮着躲開。

小孩撿起與他一同摔落在地的玉簪,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塵土。

在看到上面的一道細小的裂痕後,那孩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大哭出聲。

一身鵝黃錦袍的少年走出府門,蹲在摔髒了的孩童面前,輕聲安撫:“怎麼了阿朝?”

“……塵哥哥……”孩童一下子撲進少年懷中,上氣不接下氣地哭着。

“好了好了,哭得哥哥快心疼死了。什麼事叫我們阿朝這樣難過啊?”

“……簪子……”

“給我的?”

“嗯……壞了……”他說着,殷紅的眼睛又要湧出淚來,少年擡起衣袖替他擦了去,順手接過了那支玉簪,誇張道:“哇,這樣漂亮的簪子呢!看不出壞呀,阿朝若是送給塵哥哥,那塵哥哥定然會高興壞呀!”

哭紅了鼻頭的孩童一聽,窩進了少年懷中,軟糯喚道:“塵兒哥哥。”

“不哭了,不哭了。”

“……嗯,是給塵哥哥的。”

後來啊……

落承塵有些記不清了。

好像是那哭到氣息不勻的阿朝,被他抱入房中,在他懷中慢慢睡去。

十多年了……

盛朝不再是那個一哭就鬧着找他塵哥哥的無知小兒了。

落承塵站起身理了理新換的長衣。

“人在何處?”

“禦花園。”

“……嗯。”

他掀起長睫看了眼鏡中人,複又垂下來。

禦花園,君王賞花之處。盛朝究竟是有多大的權力,能讓一國之君敬之畏之,不敢阻攔他的任何行動?

想來這幾年盛朝過的也是極度奢靡的日子,有何可讓人心疼的呢?

年輪生長,世道變換。少年純真,少年不再。歸來者不似故人,偏是記憶中的真故人。

難思……

難思念……

卻痛心。

他不再多想,緩步邁去禦花園。

如今是初春,園裡的花開的不多,但也足夠美了。禦花園一年之中不曾有敗季。春、夏、秋、冬,不論哪一季,這園中總有花盛開。

盛朝所處的涼亭,離落承塵的寝居很近,不知是有意無意。

因而落承塵輕而易舉地尋到了休憩在柳藤涼亭下的王爺。

不過他隻駐足了片刻,他沒打算去喚醒盛朝。

太刻意了。

因此,他轉身尋到了一處開滿迎春花之地,裝作不經意闖入,卻又被花吸引停駐,不得邁步離開。

柳條微動,柳葉沙沙抖動。

涼亭中的男子睜開了眼眸,看着不遠處那個稍有些陌生的身影。

唇瓣張合,他撥開肩頭的柳枝,“承塵。”

他将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

釋然。

怎麼可能釋然?

自年少便喜歡的人,如何能輕易放棄?

若落承塵非自願入宮,那他便想盡辦法送他出宮。若是自願……

腦中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不斷叫嚣。

殺了墨驕……殺了他!!!

不……不,他會放手。

他……甘願,放手。

隻是釋然,怕是這輩子都不能了。

放手……

他告誡自己,别去,不要靠近那個身影。

在得知那人所想前,不要靠近。

可,他低估了思念對自己的影響。

思念之濃,那道淺青色的身影就像一汪碧泉,而他是一條即将枯死的魚。對水的渴望擊碎了理智,不去思考那是否是适合它生存的地方,僅憑着求生的本能,艱難爬向淡水。然後,遊着遊着,漸漸沒了生命。

一條擱淺的,屬于大海的魚,遊向了淡水,本以為自己得救了,而慶幸喜悅過後,是死亡。

是可笑的,愚蠢的。

“盛朝?”

他猛然清醒,卻發現自己早已控無可控地,緊緊抱住了那一汪碧泉。

眼眶一熱。

死亡又如何?他早就不怕了。

對于他來說,死在溫柔鄉,總比死在仇恨中要好。

要好的多。

“承塵……落承塵……”他輕聲呢喃。

“……我在。”

“……”

盛朝有好多話想說,他想問一問落承塵,你為何入宮為了妃嫔,為何我抱住你時你不掙紮,還有……我少時的心意,你都明白了嗎……

當年不告而别,你可……你可恨我了?

……

“還記得我?”

“怎麼可能不記得?”

聽到回答,盛朝抒了口氣,可氣息卻顫的厲害。

“當年……你可恨我?”

“……”

落承塵的沉默讓盛朝越發的不安。

是恨他了?恨他了嗎?

“我的馬呢?你帶走了它。”

“……很好,跑的愈發快了。”

盛朝的鼻音很重,臉埋進了懷中人的側頸。

落承塵知道,他這是哭了。

成長中的孩子有一個相同的毛病——越大越不愛放聲去哭。

盛朝就有這個毛病。

十四五歲時還好,和爹娘鬧矛盾了會死倔着不肯服軟,仰着頭,趾高氣昂的,就是為了不讓淚落下來。但他會在之後跑去落府撲進落承塵懷裡嗚嗚痛哭。

如今啊,好像又變了,哪怕是在落承塵懷中,他也不願再放聲痛哭了,隻小聲抽泣,過後,擦幹淚,頂着濕紅的眼笑道:“沒事。”

似是痛心,落承塵擡手撫過盛朝的發頂。

“加冠禮過了,可有字了?”

“……有的。從前我們說好的,我的表字,是向晚。”

“真就用了我想的啊?”

“嗯。”盛朝朝眼前人揚起笑臉。

這個字,是他加冠時,自己寫下的,也是年少時,落承塵曾喊過的。

向晚,向晚。第一次聽時,他還真沒能想到,之後的某一天,他會獨自面對一個又一個黑夜。

十八那年,他含淚在父母墳前磕下三個響頭。二十那年,他帶着思念寫下“向晚”兩字。如今二十一,他面上挂着笑,做着朝廷上的傀儡師。

沒有人知道他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衆人隻知,盛朝,是一個十八就登上攝政王王位的心狠手辣的少年。

“你呢,字為何?”

落承塵看着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一瞬間竟覺得這個場景,好似重回了他們年少時,他眼前還是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年。

花叢中有道身影一閃而過,垂下的眼睫遮住了落承塵得逞的笑意。

忽而一陣清風拂過,吹亂落承塵的發絲,他擡眸,纖長白指挽過鬓邊碎發,臉上揚起勾人心魄的笑。

“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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