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馬上又要入她家少爺布的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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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晨風拂過,落承塵在被褥裡打了個顫,緩緩睜開了眸子。
他睡覺沒有關窗的習慣,因而常常被凍醒。
偏偏他就喜歡微涼的風,喜歡微風帶來的草木的清香,這香氣總能讓他做個好夢。
他攏了攏睡散的衣衫,下了床塌。
雲梢端來溫水,洗漱過後,落承塵穿着井天色紗袍,半數青絲以玉簪束起,半束散下。少許發絲垂在額角,顯得有幾分淩亂。
面色依舊白些,他不甚在意,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
“走吧。”
雲梢拿了把劍,立于門邊,問:“少爺,您穿這樣好看是要去見誰嗎?”
落承塵眉梢輕挑,“嗯,翻宮牆出去。”
“您這也太顯眼了。”
“門口就那幾人把守着,你怕什麼?”就是要顯眼些的,這宮中有人巴不得他整日出去呢。
兩人行動迅速,落承塵踩着長梯,試探半天,他最終決定走宮門。
這梯子,還沒宮牆一半高呢。
翻不出去啊,難怪先前那麼多妃嫔都吊死在宮牆内。
兩人順利出宮,奇怪的是,落承塵這一身顯眼打扮,竟無人阻攔。
宮門處隻安排了兩名守衛,見落承塵來,兩人一言未語,直接将人放出去了。落承塵視線淡淡掃過守着宮門的兩人,眼底浮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而在他走後,其中一名侍衛轉身不知去了何處。
“少爺,您回來時要怎麼辦?”雲梢問道。
落承塵默然,假模假樣地思索片刻後道:“派人尋一隐秘處挖個狗洞吧。”
雲梢嘴角一抽,“不算個好提議。”
落承塵甩袖輕哼,大踏步朝前走着。
雲梢搖頭輕歎,快步跟了上去。
面紗都不帶,要是被人認出來可怎麼辦?
她心中有些焦急,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大搖大擺,她心中還拿不定落承塵的計劃是什麼。
落承塵走着走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盛王府門前晃了晃又離開了。
他輕咳幾聲,引起了大門處守衛的注意。
雲梢面帶警惕,一臉嚴肅地跟在他身側,卻見他唇邊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溜達到落府時已近正午了,落承塵盯着落府門前一排的黑衣衛面上作出疑惑。
“誰家的人?”他裝模作樣的朝雲梢抛去疑問,門前的黑衣衛聽到動靜,紛紛轉頭,在看清落承塵的臉後,帶頭的那人上前,兇神惡煞地說:“落公子,顧家有請。”
落承塵恍然大悟,“顧家的啊,有何貴幹?”
“小侯爺說要見您。”
落承塵冷哼,一點規矩都沒有,如此沒有禮貌。
也是,目前還未有無關緊要的人知道他後宮妃嫔的身份。
“改日吧,今日有要事處理。”他沖面前人笑了笑,随後轉身便要走。
可這群人本就沒想要放過他,打頭的男人上前一把束住了他的雙手将他捆上了馬車。
他給雲梢使了眼色,旋即被推入車轎。
他一路上怪老實的,老實到綁人的黑衣衛都覺出了怪異,又将麻繩緊了緊。
落承塵手腕動了動瞬間被磨出了血印,他面無表情地安靜坐着,直到下馬車後,一幫人被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攔在了顧府門前。
“幾位想将我主子拐到何處?”
是雲梢,她亮出了劍,擋在衆人身前。
幾人很快厮打在一起,落承塵因無人控制,此時正靠在高柱上淡淡笑着看着幾人厮打的場景。
這幾人還不是雲梢的對手,不過片刻便被放倒了好幾個,沒有見血,因雲梢沒用劍刃。
“住手。”紅木門緩緩打開,府中走出了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正被一個下人攙扶着。
黑衣衛紛紛停下手中動作行禮,男子未理,朝着落承塵所在方向直直走去。
清風吹過,帶了絲暖意,發絲随風微動,顯得落承塵更加病弱淩亂了幾分。
兩人面色一個賽一個白,顧臨雪額頭冒出冷汗,應是疼的,他一把捏住落承塵的下巴,“這麼橫啊,落公子。今日這身打扮倒是好看的很,是專門穿給本侯看的?”
落承塵嗤笑出聲,嘲諷的意味不能再明顯了,“先前還說我虛弱,我瞧顧小侯爺這個樣子,簡直病得比我還要厲害呢。”
顧臨雪氣極反笑,“你當真不怕我強了你嗎?”
下流之人,腦子都不帶長的。
“大庭廣衆下,顧小侯爺在家門口與一位男子拉拉扯扯,不覺丢人嗎?”落承塵唇角帶着冷笑,壓低聲音道。
顧臨雪指尖劃過身前人細膩的皮膚,不屑笑道:“天下誰人不知我顧臨雪喜歡男子?”
“……”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落承塵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臉,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他湊到顧臨雪的耳畔,臉上揚着喜悅,聲音卻如寒霜般。
“小侯爺,我要你死。”
顧臨雪順勢環上他的腰肢,冷聲笑道:“要我死,你可還得等等。”
他退後一步,“來人,将落公子請進府中,本侯爺要好好盡一盡東道之誼。”
他揮了揮手,兩名壯漢走近,将落承塵制住,他擡眼,卻發現雲梢也被綁起來了。
心中警鈴大作,他側頭看向人群,卻發現盛朝的身影早已不見。
他心叫完蛋,掙紮一番無果,他力氣根本比不上那兩個壯漢。
顧臨雪适時笑出聲,“剛才嘴不是挺硬嗎,怎麼這會兒這麼聽話了?”
聽話什麼聽話,他明明是掙脫不開好嗎?
本是勝券在握的……
落承塵直起身,朝顧臨雪莞爾一笑,“祝你沒命活過明日。”
“多謝落公子祝福。”他回以同樣禮貌的笑容。
“不必謝我,”落承塵眼珠一轉,煞有其事道,“小侯爺,你今日有血光之災,可要小心些。”
顧臨雪輕笑,掐上了落承塵腰上的軟肉,“多謝落公子提醒。”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