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不是原烙音。
都不是他的命定伴侶。
他好像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明白命定對于塔盧索的束縛與恩賜。
闵随腦海中警鈴作響,他的手想要擁抱原烙音,大腦卻控制嘴,努力将回應變得冷淡,“謝謝小原,新的一年,學業有成,身體健康。”
太官方,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祝福。
原烙音撇撇嘴,千把塊錢下去就聽幾分鐘響。
要是上個周收了闵随報銷的機票也不至于那麼後悔。
他掏出商家送的仙女棒,幾根捏在一起點燃,沖過去遞給闵随。
“闵先生!”
“謝謝。”闵随這輩子就沒碰過這種東西,他出于禮貌接過來,卻隻是靜靜等待光亮在末尾消失。
浪費他的仙女棒!
原烙音又重新點燃一根,捏在手中轉過頭朝闵随喊道:“闵先生,可以幫我拍張照嗎?我手機沒電了。”
舉手之勞闵随不會拒絕,可惜他的攝影技術從來沒有機會提升,隻是掏出手機将人和仙女棒框在畫面中就按下快門。
又順手發給原烙音。
【闵随:(圖片)】
仙女棒燒得一幹二淨,原烙音将紙殼與一盒摔炮送給等在旁側的環衛工人,拍拍手從地上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慕斯蛋糕。
他落地順南機場時已經很晚,更别說還先送原衡铎回學校再開機車,找花店買煙花一來二去耽誤時間,好不容易遇上新年大半夜還沒關的蛋糕店,隻剩下醜兮兮沒人要的草莓蛋糕。
但他并不準備向闵随透露那些坎坷曲折。
“今天不是我生日。”闵随的聲音有些啞,他察覺到心髒處流入的暖意,那是他以為早已喪失掉的,感動的能力。
塔盧索的生命很長,當與命定伴侶相遇後祂們等同于無盡的生命會徹底進入倒計時,那是祂們漫長孤獨黑白中唯一的色彩。
至于生日,那更是不會紀念的日子,就連百度百科上的生平,也是他授意謝垣一手捏造。
但現在,眼前小他許多的Alpha捧着不算好看的粉色蛋糕,最後的煙花轉瞬即逝,天空又回歸深藍,方圓幾十米唯一的光源隻有一盞路燈。
燈光下,原烙音的睫毛在臉上留下長長的影子。
“又不是生日才值得紀念。”原烙音聳肩,他知道這不是闵随的生日,但還是要了根蠟燭。
“許個願吧。”他點燃蠟燭。
“許願這種東西隻是自我安慰。”闵随控制節奏,不願意走向到暧昧的地步。
“闵先生,您真的很懂怎麼破壞氣氛。”原烙音戲谑道,閉上眼睛做出表率,“新的一年,我想和闵随在一起。”
是闵随,不是任何姓闵的人都擁有的稱呼闵先生。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男人時直呼姓名。
Enigma的眼中,Alpha雙手緊握虔誠地許着願望,燭光微微發橙照得他容貌精緻。
許願這一行為無疑是幼稚的。
如果生理反應無法避免他在此時此刻汲取溫暖,但對象是原烙音,他願意在這一刻停靠。
即使隻是信息素,即使隻是低迷期。
在大海中漂泊無數年的幽靈船,也想要夢想中的避風港。
“小原,該回去了。”闵随率先起身朝外走,隻給原烙音留下背影。
原烙音吹滅蠟燭,又朝蛋糕拜了拜。
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耶稣上帝諸天神佛各路神仙,請忽略信男剛才的胡言亂語。
信男隻是形勢所迫,真想要的是錢,是健康腺體,還有當拳場上面的King,還要發SCI,如果覺得信男願望太多,隻要健康腺體就行。
*
“機車停在IMS,我開車送你回學校。”闵随的聲音從頭盔裡發出,有些嗡。
“闵先生,學校有門禁,我進不去了。”原烙音故意賣可憐,他的掌心攏住把手,大有闵随不接茬不開車的架勢。
可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怎麼忘記了闵随也是同校學長。
學校刷臉,寝室刷卡,根本沒門禁。
但闵随隻是呼吸兩下,沒有過多猶豫,自然圈住原烙音的腰。
“我的房子有些遠,如果你願意,可以在上次的休息室歇一晚。”
他沒有戳穿原烙音蹩腳的謊言,這于他而言也是極為有利的,即使不能發生過線行為,與命定伴侶待在同一空間,也能緩解他低迷期的不适。
甚至不需要信息素。
“謝謝您。”正中原烙音下懷。
這次機車的速度并不快,沿途還能看見有人在放煙花,年味很足。
原烙音感受到風打在頭盔上,他忽然覺得那塊看起來就甜膩膩的草莓蛋糕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一時間,他想快點飛回IMS總部大樓,和闵随一起分食那塊幸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