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翎的神色有些慌張,霍起的轉變太過于突然,先前的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能接受霍起就是與自己通信之人的事實,并沒有注意到霍起态度的變化。
而今天突入起來的接觸,總算是将她從雲裡霧裡中驚醒,她還沒有想要該如何對待他,對他如今的舉動更是手足無措。
她眼神飄忽,将手背在身後,腳下也後退了一小步,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我,我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說罷,也不管霍起反應如何,就這樣奪門而出。
檀香味的風吹過,氣味漸漸淡去,霍起還拿着帕子保持着原有的姿勢。
良久,才低頭嘲諷一笑。
倒是警醒的很,畢竟是得到過世子真心相待的人,想要挖牆腳,還真不容易。
手指劃過還擺在案上的藥膏,也沒讓蒙良給人送去,就這樣随意丢到書案一角。
藍翎回到清靈院,立即給自己打了盆水,先是将雙手都浸入水中,手背的灼熱緩緩退去,心中的火卻燒了起來。
她用力甩了甩頭,想将方才的一幕幕從腦子裡甩出去,卻始終無果,最後她幹脆将臉埋入盆中。
春日的井水涼意刺骨,總算讓她冷靜了些。
雖然并不知緣由,可霍起對白氏一族的恨意顯而易見,對自己的欺騙更是闆上釘釘,她絕不能有所動搖。
他這樣心狠手辣之人,有擅于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認定自己和白府關系匪淺,今日如此行徑,定然别有所圖。
芮紅回到院子便見藍翎埋頭水中,吓了一跳。
“姐姐!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天氣如此寒冷,小心又得了風寒,你的身子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藍翎大喘着氣起身,臉頰雖然被凍的麻木,頭腦卻清醒了許多,她松快地笑了,問道。
“我拜托你打聽的事情可有結果?”
芮紅無奈地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白瓷般的臉頰被凍出了紅暈,帶着水珠的光澤感,更顯得她如清水出芙蓉般秀麗。
“我打聽過了,陛下還沒下旨意,此案雖然由大人主理,也算得上人證物證聚在,但左相和大人在朝堂上争辯的厲害,左相一直說是有人栽贓陷害,建議陛下交由大理寺協同查案,陛下似乎也有疑慮,至今未曾拍闆。”
藍翎歎了口氣,她如今被困在此處不能外出,消息閉塞,但好在情況還沒有太糟糕,陛下對西南王府的忠心還是不會因為旁人的一兩句話就有所動搖,但也多虧了左相的幫襯。
從前也并未聽父親說過二人有何交情,若是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當推辭上官芙的邀請,也不至于如今落到如此境地。
接下來的幾日,藍翎都推脫身體不适,拒不外出,好在懷武院那邊也并未有别的動靜,也算是相安無事了幾日。
直到這天深夜,藍翎都已洗漱完畢準備就寝時,突然有小厮叩門,讓她去懷武院伺候。
藍翎剛想推脫不願,那小厮便焦急地補充道。
“大人喝醉了,一直嚷着讓姐姐前來伺候,賈大人正拉着大人呢,姐姐若是再不來,隻怕一會大人就要來着院裡尋姐姐了。”
藍翎無奈,卻也隻得重新穿衣前往,更何況,她現今毫無抵抗的餘力,無論霍起想對她如何。
懷武院内,賈孝正拖着霍起,不讓他四處走動,又将他牢牢按在塌上,不停寬慰道:“大人你稍等片刻,已經派人去尋陳姑娘了,她馬上就來了,诶......大人!”
話音剛落,霍起已掙脫他的束縛,跌跌撞撞朝着院門方向去了。
彼時,藍翎也正巧到了院門,打遠便聽見賈孝的聲音,剛要踏進院門,便撞進了一個滿是酒氣的懷裡。
霍起抱着懷裡的溫香軟玉,熟悉的檀香襲來,他當即安靜下來,不再掙紮,也沒有推開懷裡的人,懷裡的人卻像年幼時養的小狸貓,在他手中不停針紮,他緩緩用力想握的更緊些,小狸貓卻掙紮地越發厲害。
他擔心傷着她,雖然不願,但還是緩緩松開了手,面色就不太好看。
藍翎總算從那人懷裡掙紮開來,擡頭便見他神色郁郁地盯着自己,看起來很是不滿的樣子,再加上這一身酒氣,看着越發讓人發憷,她不禁悄悄後退半步。
好在此時賈孝跟了上來:“陳姑娘你來了,勞煩你把大人扶進裡間,我去盯着點醒酒湯。”
說罷,又囑咐一旁的小厮去端茶倒水,便匆匆離去。
藍翎無言地和霍起對視着,對方站在原地不肯挪動半步,看面色好似還氣的不輕。
晚風寒涼,總不能真讓人在這一直待着,她隻好上前拉了拉對方的衣袖。
“走吧,我們進去吧。”
不料對方卻同孩童一般,賭氣似地甩開她。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