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雖然今天是休息日,但瓦萊莉安還是習慣性地早起了。
今天的早飯有點寒酸。
燕麥粥。
但是是壓扁幹制的燕麥,加上六成水兌四成奶煮成的粥,非常多的一鍋,比較稠,熱騰騰的。
這要消耗不少牛奶和燕麥……
瓦萊莉安全副武裝帶着配劍,負責看着那些罪人們排隊拿着碗從鍋旁邊打粥。
她也盛了一碗,用木勺撥開吹了吹,舀了一勺送進嘴裡。
裡面居然還放了糖?真是不可理喻。
因為這些罪人每天隻能得到夠吃飽肚子的食物,可能隻有黑面包和一點腌菜,每兩周給他們一個雞蛋,此外一點葷腥都嘗不到,但兩個月多月每天都在開荒田地,龍倌很怕他們會死掉。
于是慷慨又人傻錢多的公爵決定給這些罪人們加些營養。
真是的……這些罪人的價值還不如牲口,死了就死了,自家的公爵每天還給他們能吃飽分量的黑面包,那裡面甚至沒有放豆子,更别提木屑沙子這種東西,兩周還給這些家夥一個雞蛋……
那可是雞蛋!待遇已經和很多地區的邊農或者約曼農差不多了!
雖然說,正統的領民偶爾可以分到一點公爵餐食的邊角料,開開葷,對雞蛋也沒有那麼多執念的追求就是了。
不過好在這些溫良的“牲口”們還算老實,沒有想過亂跑或者造反。
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能分清的。
看着這些呆讷卻有序地排隊,但是一打到粥就非常護食地跑到一旁狼吞虎咽的罪人,瓦萊莉安無奈地吃着自己碗裡的粥。
龍倌又去放龍了,從昨天把叫叫“放風筝”之後她像是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說着“這樣或許可以訓練這些孩子的飛行能力”,把小龍們都戴上了頸環拴上鍊子,自己駕馭着風暴君,帶着三個“小風筝”從天上掠過。
巨大的影子掠過人們頭頂,這片領地上的人已經習以為常了。
什麼時候能有自己的龍呢?
瓦萊莉安仰望着那個巨大的影子,默默地想着。
“請問……那個……”
突然的女聲讓瓦萊莉安回過神,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站着一個全身白金色盔甲,頭盔是豹子造型卻帶金色獅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騎士,騎在一匹同樣是白金色的馬身上。
那匹馬胖胖的,肚子很圓,一看就是被喂得很好,此刻正不斷地想要把嘴往大鍋那邊湊,被它的主人不斷地勒緊缰繩制止它。
重要的是,這匹馬帶着一對雪白的羽翼。
這是……飛馬。
“請問……可以給我來一碗嗎?我可以付錢。”
騎士有些窘迫地伸出手,想了想這樣不妥,還是下了馬,“去去”地揮手驅趕它遠離大鍋。
“這不是拿來喂馬的。”瓦萊莉安看着這名騎士。
對方的家徽沒有标記在闆甲上,看不出對方來自哪裡。
等等,女聲?
原來如此。
瓦萊莉安知道她是誰了。
正當瓦萊莉安想開口拒絕,從對方的铠甲裡傳出一聲沉悶的“咕噜噜”響聲。
“嗯……”
氣氛一度非常尴尬。
最後瓦萊莉安還是叫領民拿了一個空碗,給她打了一勺燕麥粥。
當騎士摘下她的豹子頭盔,露出漂亮的綠色眼睛和蜜酒一樣的琥珀金色頭發時,瓦萊莉安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請用吧,迪蘭卡.勒達.安柏霍騎士。”
安柏霍家四女的私生女。
作為見不得光的孩子,沒有家族的支持,就連騎士頭銜也是開玩笑似的授予她,無地無産,不斷地在族地附近流浪。
但據說她為人慷慨豪爽,比起騎士更像遊俠,因此也有不少人敬仰她,也有人願意做她的侍從。
她将頭盔挂到馬上,缰繩拴在自己的左手腕,才接過了碗,坐在地上安靜地吃,充分地表現出了一個貴族子弟應有的教養。
“嗯……很好的燕麥,煮粥的居然不是水而是加了牛乳……還放了糖。”
一碗熱粥下肚,迪蘭卡有些意猶未盡,偷偷地舔了舔勺子。
随後她站起身,看向那些難民,又看向瓦萊莉安。
“是要再來一碗嗎?”瓦萊莉安看看已經見底的燕麥粥,刮一刮還是能盛出兩三碗的。
迪蘭卡搖搖頭:“我隻是想,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自由農或者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