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的聲音令恍惚之中的悠真瞬間回神,他越過中原中也的肩膀,看到了太宰治。
不知為何,悠真從太宰治深暗仿若照不進一絲光線的瞳孔之中,看到了令他心驚的壓抑又扭曲到極緻的濃烈情感。
悠真推開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不快地蹙眉瞥了眼太宰治,看着神情緊張的悠真,想到悠真臨行前的交代,有些不爽地輕啧了一聲,他握緊了拳,暴躁的話被吞了回去,到底還是不甘地側身讓開。
太宰治卻毫無影響地直直看着悠真,半晌才輕勾起唇角:“真辛苦啊,白澤君。”
悠真幹笑了一下,随即奇怪地說道:“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吧?”
太宰治聳了聳肩,表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他們的信息收集能力真是超出預期。”
“他們?”瞬間抓住重點,悠真皺眉,“他們是指誰?”
怎麼還不止一個人?
想起吉爾伽美什曾說過的,對他來說,哪裡都很危險。
而且以他這短短時間内得出的經驗,悠真的心裡此時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未來的他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
“真的很辛苦哦。”太宰治卻并不回答悠真的問題。
他擡眸看着悠真,抱怨地說道:“無論是打理龐大的組織,還是為白澤君收拾殘局,都很辛苦呢。”
“可是,白澤君總是毫無心理負擔地随意行事,真是令人苦惱。”太宰治恹恹地嘟哝道,“這次所有的事,也都是拜白澤君所賜哦。”
悠真的心漸漸地在太宰治抱怨的話語中提了起來。
這一點他的确無法否定。
不顧另外兩名下屬的注視,太宰治徑直走過來。
他雙腿交疊态度自然地坐在了獨屬首領的高椅上。
太宰治單手撐着臉頰,微揚下颌,如高高在上的王侯一般,看着衣衫略顯淩亂的悠真。
悠真今天本來便是與禅院甚爾有約,所以換下了一貫的西裝制服。而他的常服向來十分簡單,雖然一眼就看出來是昂貴的定制品,但整體卻打扮得青春靓麗。
卻在此時,當他坐在這豪華威嚴的辦公桌上時,顯得格格不入。
而太宰治所有的服飾無一不是頂級,全身被黑色包裹得嚴實,隻露出黑沉的眼眸來。
“太宰,”被太宰治不緊不慢地打量着,悠真感到不适,但為了能夠順利回去,終于還是先開口問道,“是有人找來了嗎?”
是他惹的麻煩嗎?
太宰治輕快又疏懶地笑了下:“是來找白澤君的人哦,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暫時阻攔了下來。”
“不過,我可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太宰治含糊地抱怨。
悠真直接無視太宰的其它話,蹙眉道:“他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總不能是複仇吧?
而太宰治似乎從悠真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想法,止不住地笑了起來:“白澤君也太天真了。”
“想要我幫你嗎?”太宰治雙手交疊置于腿上,協商般的說道。
悠真認真地說道:“你先告訴我,你的計劃是什麼。”
不得不說,十年過去産生的變化,讓悠真無法輕信太宰治,畢竟這可是能坐上首領寶座的男人。
而太宰治卻對悠真的戒備毫不在意。
“雖然白澤君很可愛,但白澤君能夠支付多少報酬?”太宰治笑着說道,“讓港口黑手黨首領出手的費用可不低?”
悠真一梗:“……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好好報答十年前的你。”
十年前的他?
太宰治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沉郁的笑意了。
在悠真驚疑不定的眼神中,他毫不費力地将悠真抱在了腿上,太宰治看了眼面色陰沉的中原中也,臉上漾起嘲弄的笑容。
他彎起手指,指腹描摹悠真泛着水光的唇瓣,眼眸暗沉地說道:“還是不勞煩白澤君了,我想要的,會親自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