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問沐臨呢?反射弧過長的我想到後,才馬上拉着師姐回到沐府。
沐臨還在專心地雕刻着,雖然不忍心打擾他,但是……好吧,如果知道結果是我們問他,他也搖頭表示不知道的話,我們是絕對不會打擾他的。
可惜并沒有後悔藥。
于是造就了我們和沐臨一陣對視,相顧無言的尴尬氣氛。
上古稀木,就看這名字,也知道它是多麼罕見,就算是見到了,也未必是賣的——估計也沒多少人會買賣這玩意吧?所以估價也當真挺難的。
對此,沐臨沉默一陣後,給出了個建議:“既然都說他損失不大,木對他的作用隻是睡覺抱着,那不如賠他個抱着睡的枕頭好了。”
于是乎,我們便依了沐臨所言,決定賠王員外一個枕頭——我們到街上逛了一圈,挑了隻長圓柱形的純棉枕頭,純白色的,畫了三兩銀子,感覺質地還不錯。
當然,上古稀木的替代品也不能就值這麼點錢。
因此,二師兄端出筆墨,在大師兄的指示下,為這隻枕頭畫上了一張笑臉。接着,大師兄找來了兩根粉色發帶,在笑臉兩側拎起一個角角,紮上了粉色發帶。
所以,算上墨水、發帶的費用,這隻枕頭升級成了三兩銀子兩枚銅闆的身價。
我們把這枕頭命名為:“小仙女的回饋”。
自然地,得讓“小仙女”把它交給王員外。
為了确保這次行動的順利,我們會在王員外的府邸前裝作路人,有什麼情況或者困難都可以互相照應。
隻是,看來是我們高估了王員外,以他的癡漢程度,我們完全不用考慮這麼多——二師兄拎着枕頭去敲開王員外家門口後,侍衛一看,立刻通報說是小仙女來了,王員外立馬就飛奔了出來,他圓圓的肚子還一顫一顫地。見着二師兄後,王員外立刻樂呵呵的,剛好想說些什麼,二師兄就把懷裡的枕頭直接塞他手上,他頓時就愣了,但随着二師兄向他笑了笑,然後一個輕功往天上一躍,不見了人後,王員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幸福的紅暈、
隻見那王員外癡癡地望着天,喃喃着:“媽呀!真是遇見仙女了……還給了我個這麼漂亮的枕頭,比那破木頭好多了……”
之後,王員外到衙門裡,跟大老爺說是自己遇見了仙女,仙女拿走他一段木頭,卻還給他一個非常漂亮的枕頭。因此,衙門不再追究王員外家木頭寶貝丢失的事情。
我們向沐臨道别時,他的上古稀木還沒完工,但我們也是愛莫能助了。
據說,這段上古稀木的完工,花了他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在最後,他白送給了紅影,理由是若是要他出價,上古稀木的價值本身就比較難估,況且他想紅影身上應也沒大量金錢,倒不如不賣,也不算辱了這上古稀木。
當然,大師兄聽聞後,瞪大了眼睛表示難以理解,已經是後話了——“那家夥又是打架又是鬧事的,官衙不抓他判個社會服務令都算了,那沐家老爺還白送東西給他!?理由還是他沒錢!?憑什麼啊總不能憑他臉長得好看吧,也沒多好看啊我說……”
回到苑裡後,大師兄馬上就拿出沐臨硬塞他手上的兩個繁紋木雕,遞到洞世大師手上,大師一見,立即喜上眉梢,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吃的說來犒勞我們。
“哇!兩塊木頭就能換一桌子好吃的啊?我也要去撿木頭!”小陽便咬着雞腿邊說。
“這兩塊可不是普通的木頭,幾乎是撿不到的。”洞世大師笑道,“這是繁紋木雕,是藝術品。”
“藝術品是什麼?”小陽疑惑地。
洞世大師笑而不語,引得小陽更加好奇了:“說嘛說嘛!”
“你得自己體會。”洞世大師笑道。
“為什麼啊?”小陽睜大了眼睛。
“因為我不知道你自己心裡欣賞的是什麼樣的藝術。”
“啊?”
“任何一件藝術品,到了并不欣賞他的人手上,隻會是一件廢品。”洞世大師道。
随即,坐在洞世大師身旁的師父見着小陽依舊一頭霧水的樣子,便舉上例子:“就好比你手裡的雞腿,你自己是吃得香,喜歡它,但它要是到了我手上,我隻覺得它是一件嘲諷我老了牙不好咬不動它的事物,不僅不喜歡吃它,還要嫌棄地把它扔到一邊。”
“唔……”小陽這才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我有點懂師父的意思了。”
洞世大師:“那我的呢?”
“沒懂。”小陽誠實地。
事實上,也确實是師父的解釋比較接地氣了。
“所以說嘛!小洞洞你就收不到可愛的徒弟!”師父笑道,“你的學問可太高深啦!徒弟都聽不懂!”
洞世大師淡定地掃了師父一眼,“我們說的難道不是同一個概念?”
師父:“……”
這時,我瞥見身旁的大師兄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接着引來了師父的一記白眼。
“……不愧是機關豬?”洞世大師似乎從大師兄的眼神裡讀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不由地搖搖頭,歎了口氣。
師父:“誰說的我腦子裡關了機關豬?”他雖是嘴上這麼說,但目光已經鎖定了大師兄。
“嗯,我說的。”于是,大師兄自然而然地,但很快又是一個沒崩住,笑了出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誰是機關豬?”師父見狀臉色就是一沉,“看着我是誰再說話,沒大沒小的。”
大師兄:“師父啊。”
“……你可以滾出去了。”
于是,大師兄乖巧地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師父一陣無言。
“老頑童,你可真是收了個可愛的徒弟。”洞世大師看着大師兄潇灑離去的背影,笑道。
師父聽罷,頓時眉開眼笑,可在他剛要開始嘚瑟的時候,洞世大師無情地補了句:“有事沒事喜歡嘲笑你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