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的到底是什麼藥……”看完了信件後,床上那位傷員忽地想起了什麼似的,拿起了那封信件,神色凝重。
“怎麼了嗎?”我問。
“在此之前,我能多問一句嗎?你們……跟淩家是什麼關系啊?”他猶豫着說。
“沒有什麼關系。”大師姐搖了搖頭,清澈的眸子對上了對方的眼睛:“那麼,你想告訴我們嗎?”
“嗯……”他點了點頭,“說起來,你們還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
“弦心在追殺你嗎?”我問。
“嗯。”他點點頭,“他們開始追究了。”
我:“追究?什麼意思?”
“或許,這可以和之前淩燕的事情說起……”
他跟我們說,他名字叫做林昔言,當年在花月門裡負責搗藥的——對于内裡的工作他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他地位很高,基本上當時花月門高層的決策敲定都得經過他。
因此,他也算得上是花月門的領導之一,至于北華和霜臨,他也有所來往。
“是我們害了淩燕。”林昔言又哀歎了一聲,“當初,是他們決定要殺了她,我也沒有阻止。”
“!?為什麼要殺她?”我驚道。
“那是三聯門一緻的決定,因為她的影響力,淩家的勢力實在太大了,大得我們覺得她能威脅到我們的地位。”他沉沉道,“雖然我沒有參與,但是我想,他們殺她的方式跟這封信上提到的,他們給她的藥有關。”
“所以,在她死後,淩家也就開始衰落了,是嗎?”大師姐略有所思地。
“……是的。”林昔言點了點頭,“這也是一開始我猶豫着不敢告訴你們的原因,因為一醒來我就發現我在淩家,确實是害怕的……不過想想也可笑啊,我們害了淩家,被報複不也應該的麼?反倒我還讓你們救了。”
“所以轉念一想,向你們坦白些事情也是應該的。”他說。
“吱呀——!”就在這時,房門開了,我們猛地向那兒看去——那是眉頭緊鎖、臉色慘白的淩信雲。
“淩公子?”大師姐見狀,柔聲地問了聲,“你都聽到啦?”
“我聽到了。”淩信雲走了過來,泛白的指節強忍着顫抖拿過林昔言手上的信件,下一刻擡眸看向林昔言時,眼睛裡浮現了些許紅血絲。
“對不起。”林昔言沉聲地。
“請問……她真的是你們殺的嗎?”沒想到淩信雲卻是問出了這麼一句,聲音聽上去是強忍着情緒而顯得顫抖。
“是的。”林昔言垂眸。
“那您還知道些什麼嗎?”淩信雲問。
“……為什麼這麼問?”林昔言也察覺到異常。
“因為,淩燕跟我說過——她和三聯門派的執掌者是結拜的姐妹。”
“淩公子,喝茶。”大師姐倒上了杯熱茶,緩和了僵局。
淩信雲和林昔言都沉默着,自打林昔言說出他自己也不知道三聯門派執掌者和淩燕的糾紛後。
而淩燕留下來的箱子也沒有提供再多的信息了。
眼下已将至午時,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格外熾熱,燙得室内揚起的塵埃都閃閃發亮,倒是添上了不少生氣。
“當年的事情,應該沒有我們所理解的那樣簡單。”林昔言說,“但是我所知的也有限……實在對不住了……淩家的小少爺啊,如今都這麼大了……”
“……”淩信雲喝了口茶,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原本以為,那隻是一場權謀争奪的事件。”林昔言歎了口氣,“不過這樣的話,我倒也能理解幾分……弦心。”
“怎麼說?”我問,“那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是當初的三聯門派裡的人,據說是當初被淩燕收服的一衆人,平日裡組織些音樂演出。”林昔言說,“所以,在淩燕死後,弦心脫離北雲城,而原本三聯門派也裡有一部分的人傾向于同情淩燕,決定與三聯門決裂——繼而加入了弦心,随之而去。”
——照他這麼說,那位淩燕當初确實很有影響力,我心想。
“所以你之前說的,他們開始追究了的意思就是,弦心這個組織開始為了淩燕的死,向你們發起攻擊?”我理了理思緒,“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準備的這一批赤焰金,也是為了攻打三聯門派——為她複仇?”
“大概十九不離十了。”林昔言說。
“那他們是精心籌劃了挺多年。”我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即,我就想到了那位還在花月門的三師兄——他會不會有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