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你們倆一個比一個頭鐵。”
在苑裡休息調整了些時日,我們便收拾了東西跟随蔔淵出發去淮安了。
快到立夏了,天氣回暖了不少,大師姐給我們備了幾件換季的薄衣裳,囑咐了幾句“一路小心”便目送我們的馬車遠去。
我在馬車上回頭望去,青蔥綠林間,她穿着的一襲荷綠衣裳,在微風吹過時揚起了柔綠的薄紗,安靜溫柔得如同一幅畫。
路上,大師兄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腕系着的那塊雕刻着彼岸花的紅玉,它在晨間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在想什麼?”我問他。
“沒什麼。”大師兄搖了搖頭,“我隻是有點好奇起來了,紅影和岑栾會是什麼樣的關系?是敵或友?不過根據他的話來看,他們似乎更偏向于敵人多點。”
“嘿,那不挺好的麼?”蔔淵回頭來看向我們,笑了笑,“一個是魔教的大魔頭,一個是手底下養着屠城大隊的大惡人,等他倆狗咬狗就好了啦……”
“……你這是罵誰呢?”大師兄撇了撇嘴。
“……哇,你該不會真和那魔頭有什麼見不得人關系吧!?”蔔淵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笑得燦爛了,“說他一句你急成這樣!”
“他的意思是,你罵那魔頭是狗,但他手上還戴着狗送的東西,他不樂意。”二師兄平靜地掃了他一眼。
“你這不也罵了?”蔔淵略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意思其實是說哈,我還欠着他挺多東西,若是到時候他真的要和岑栾幹起來,我會去搭一把手什麼的。”大師兄嘗試把話題掰了回來,“不過先說好哈,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啊,到時候你們也不必管我,該幹嘛幹嘛就行。”
“切,我就知道。”蔔淵頗為滿意似地揚了揚嘴角,“你和他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嗯哼。”大師兄隻哼哼了一聲,不做回應。
“話說回來,你打算跟那個岑栾說些什麼?”蔔淵說,“按照你們的說法,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不知道啊,看看再說吧。”大師兄不甚在意般地聳了聳肩。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準備呢?”
“我見都沒見過他,怎麼準備?上去就一句,嗨,你是不是弦心的領導啊?”
“萬一他承認了呢?”
“我需要的是他承認嗎?”大師兄搖了搖頭,“他承認還是不承認,這就是淩燕那份契約書上的事實。我想要知道的隻是他,神木教和那見鬼的洛書有個什麼關系。”
“哎,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神木教救的洛書?”蔔淵突發奇想似的,眨着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教派,但聽上去也挺厲害的,而且神木诶,是不是有一層植物生長的寓意?就好像你們綠苑裡,有位醫術高超,妙手回春的老醫師。”
“嗯,我們确實有醫術方面的内功修學,先生那邊的一大批學徒就是。”大師兄點了點頭。
“隻可惜他們的老大修的是和這方面毫不相幹的暴力美學……”蔔淵頗為感慨地,看了看身旁聞言後捏緊了拳頭的大師兄,又擡頭看向了一片蔚藍的天空。
“啊,天氣真好。”他說。
我也擡頭一看,的确挺好的,一路上風卷雲舒,偶爾幾聲雀啼,山野間的清風吹得人倍感爽快,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除卻蔔閣主過于誇張的幾聲鬼哭狼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