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姑娘是不是很少出城?”我忽地有些好奇,淩燕給我的印象就是常年體弱的人,那樣的話,應該需要靜養,不能常常外出吧?
尤其是在聽到一句“是,她跟我說她那日之後被淩家人說了好些天。”的肯定後。
我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生活——難怪,她那麼想掙脫這些牢籠。
淩家實則也是一個牢籠。
然而這些感概被終止在紅影接下來的一句:“之後她就指責我說都是我的問題。”
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麼?”
“因為,她其實是看上了我耳朵上的流蘇,覺得好看,才決定要出去買流蘇縫布娃娃。”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由地就看向了他耳邊墜下來的紅色流蘇,此時恰好斜陽的餘晖為它鍍上了一層金邊,在微風吹拂導緻的輕微晃動下,絲絲縷縷都跳躍着點點金光。
“确實好看。”我說。
“她把流蘇買回來後,第一時間就想把那粉的挂我耳朵上。我不樂意,她就威脅我說要把七彩的都往我頭上套。”
“……噗!”我不禁地去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這是想走什麼異域舞娘——啊不對,舞男風嗎?
也不知道他這張漂亮的臉能不能撐得住……雖然我覺得可能真的效果會還不錯?
“所幸最後那七彩的流蘇是縫到了我的針包上。”
他笑了笑,把針包拿出來,任着未盡的殘陽餘光點綴在上面七彩的流蘇上,點點殘光仍為精緻的流蘇添上了光輝。
在收好針包後,他換了個話題——“既然那黎瑞、黎秋是在這地方買的房,那這地方的官衙裡就能找到他們的信息。”
“确實是,可是……”我不禁地去想,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怎麼開口?上一次在人家官衙裡查的時候,我打的是那皓月判官的名号,再上一次,我是領着屍體去的……
“這一次我倒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旗号去。”我如實道。
“這不簡單?你開不了口,可不代表我動不了手。”他不甚在意般地揚了揚細長的眉,“你就到鎮子裡打聽下,等着就是。”
“……哦。”
真當說不愧是他嗎?我仔細想來,我跟着他這一天又是潛入人家府邸,又是翻人家床底找人家房契的,現在他還打算向官衙的工作人員動手。
可以說是,一天下來就沒幹過一件好事了。
“不過,你不怕驚動官府嗎?”我說,“上一次你想拿那什麼木雕之類的東西?都沒有直接去搶。”
“就看看兩個人的資料,這裡又不是臨京府,不會怎麼樣。”
“好吧。”我便點了點頭。
随後,他便踏着輕功趕着在官府下班之前過去了,而我則是一邊走在回城的路上,一邊目送着那抹飛揚的豔麗紅色身影,一點一點地随着天邊的夕陽遠去,最終一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