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等!”我忽地想起什麼,喊住了她,“夕海姑娘,你知道摘星坊是個什麼教派嗎?”
“魔教。”她說。
“……!”那個在杏花村開店之前強行要進去的小漁坊主果然有問題吧!我馬上趕在夕海出門之前,提醒了她一句:“姑娘,請務必小心摘星坊!我們看到小漁坊主在杏花村開業之前就進去了。”
“嗯,謝謝。”夕海回頭跟我們道了聲謝後,便利索地出門離去了。
大師兄是在夕陽快要落下的時分回來的,上樓的動靜聲可大,哐哐哐哐的,若不是我聽到了他熟悉的聲音,我幾乎要以為是什麼搶劫大隊來光顧了。
“青硯,幫忙開下門。”我聽到大師兄這麼說,便去開了門。
不看不知道,一開門才看到這麼一番大陣仗——我就說為什麼這麼多哐哐的聲響,原來他們用輛一手推車帶回了這麼多人……我看着有幾分熟悉感,他們都穿着相似的黑邊的紫色短衣便裝,護腕處纏了一串珠子飾品……那小漁坊主的人!?
隻見蔔淵一下就把一連串被麻繩捆了個結實的這群人推進屋子裡來,他們看起來都被胖揍了一頓似的,身上有不少傷痕和淤青,也不知道意識是不是清醒的。
——不過,我看着下一刻蔔大少爺氣喘籲籲的樣子,心想這些人大概還是不清醒的,還得勞煩他拖回來。
我見狀,馬上就去給他倒上一杯水拿了過去。
“呼呼……”蔔淵一邊喘着大氣一邊接過我的水,一飲而盡,“呼,重死啦!”
“還真是辛苦你了。”我對蔔淵說,“我再給你拿杯水吧。”
“青硯,這裡,我剛煮好放了一會兒的,溫度合适。”大師姐拿了壺水過來。
緊跟着進門的是大師兄,他雙手扶着二師兄進來——讓人頗感意外的是,二師兄額頭上纏繞上了一圈白紗布。
“師兄?你怎麼傷着了?”
“這人就喜歡打架,沒辦法。”大師兄留意到我訝異的目光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别人都用毒毒到他拿不起劍了,你們猜怎麼着?他直接就給别人一頭槌。”
我:“……”
這敢情是自己砸傷的?
“這幾個人,我逮了很久。”二師兄辯解道。
他說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毒,猜想大概是那些人一開始發現他跟蹤他們之後,待到他追上去後,他發現自己沒有拔劍的内力了,但是也不能看着他們這麼溜走,所以趁着氣力沒有完全流失幹淨,徒手就把他們揍了一頓,全給揍趴了……
“後來有個人想起來,我一着急就用頭捶了他一下……”
我:“……”
“結果這下就把自己給捶懵了。”大師兄頗為無語地替他接上一句,“我們來找你的時候就看到個好像被風吹得嘩啦嘩啦的竹竿似的在那巷子裡晃蕩,要倒不倒的。”
“喂喂!你這就過分了吧!”緩過氣來的蔔淵聞言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師兄,“什麼叫做好像被風吹得嘩啦嘩啦的竹竿!?我以為你的嘴形容别人就算了,怎麼對自己人也這麼狠?”
“嗯?怎麼說?”大師兄看了過去,“我覺得我形容得很貼切啊。”
“鬼!你這嘴比那魔頭還邪門!”蔔淵一副記仇的樣子,“我至今都還記得你對那江懷月畫像的形容,說什麼他真長那個沙雕樣,還不得天天被人圍觀,開個奇物觀賞展看一次收一文錢都能白手起家日入百萬……”
大師兄:“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二師兄:“雖然我頭有點暈,但是我記得。”
大師兄:“……拆我台是吧?”
“師兄你是怎麼有力氣拖這麼一車人過來找我們的?”我去拿了杯暖水遞給了二師兄,好奇地問他。
“我把他們揍得交出解藥了。”二師兄的聲音裡聽不出多少波瀾,“我現在沒有任何問題……隻是有點暈。”
“行了,快喝點水睡覺去。”大師兄又去拿了杯暖和的清水遞了過去,“本來可以沒什麼事的,自己偏要用頭砸别人,哪來的鐵頭怪。”
“……”二師兄沉默着擡起手來伸向自己的額頭——卻被大師兄一把握停了,“别碰了,先去睡覺,明天我再幫你拆開看看好不好?”
“嗯。”二師兄便點了點頭。
“我去幫你拿身換洗的衣服啊。”大師兄松開手,朝他笑了笑後便轉身去翻衣櫃了。
那态度溫柔到讓人不敢置信這和剛剛說二師兄像被風吹得嘩啦嘩啦的竹竿似的,是同一個人。此時,我頗為贊同蔔淵的觀點,大師兄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