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到晚的到底都在說些什麼奇怪的話?”二師兄聽後,看着對方遞來的書卷,似乎看得直搖頭,盡管語氣聽不出什麼波瀾,但總感覺他有些無奈。
很快,我便洗淨了材料,把肉交給蔔大廚處理後,就去幫着生火煮飯。
相比起清洗食材,我覺得生火還是個麻煩事,過程慢不說,搞不好還弄得灰頭土臉的。
在我洗好白米下鍋後,就從大師姐那裡拿了一根發帶,把頭發都綁好,折起衣袖就蹲在了竈台下,拿起一根根柴往裡邊放。
在我好不容易才生起了一簇微弱的火光時,一把頗為熟悉聲音從我上方傳來——那位魔教教主饒有興趣地:“小俠士,在生火麼?我幫你?”
“啊?好啊。”我剛說着,轉頭便發現這位任性的教主竟就散着一頭長發,衣袂飄飄地過來,額前淩亂的劉海甚至遮過了半邊眼睛。
想來教主大人定是很少親自操作這些廚房事物,這下應是覺得有趣,便過來了。
我猶豫再三後,把頭上的發帶解了下來,打算遞給他時,卻被他輕輕撥開了,“你讓開一些。”
而彼時,正好蔔大廚叫我幫他打兩個雞蛋,我便起身草草束了頭發,就去拿雞蛋。
然而就在我剛打了一個雞蛋時,隻見那位魔教教主擡起那纏滿繃帶的手,就往那火柴堆裡的微弱火光處一指,随着我感覺到的一陣内力湧動,那火光頓時就燒得旺盛!
“哇,不愧是火神。”大師兄看到這動靜後,投來了目光。
而且我發現,那位彭公子方才也正是閑得往廚房這裡瞄——這一下,我看着他驚得張大的嘴巴,我敢保證,這都能塞進去我手裡的雞蛋了。
“這個梗你還要打算玩多久?”然而,此時“火神”用不太友好的眼神掃向了大師兄。
“火神大人的事怎麼能叫玩梗呢?那叫孝敬,您親口說的話,得時時刻刻記在心裡。”
紅影:“……”
“哇!?!”這是彭公子緩過勁來後,發出的由衷的一句贊歎,随後,她睜大了眼睛看了看紅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師兄,眼珠子轉了轉,“火神大人?這麼說,您是信仰火神的教派的教主,你們都是他的教徒?”
“别,我何德何能供得起這尊大佛。”教主大人聞言後,用目光把大師兄從頭打量了一遍,唇邊便勾起了一抹笑意,“能心平氣和地與我共處一室,已經算得上是給我面子了,您說是不,連大聖人?”
我心想您也不是一尊大佛麼……
“沒有沒有,我就一破拿劍的,怎麼敢與教主大人相提并論,實屬是高攀了。”大師兄回敬道。
我心道您老拿的可是上古隕鐵鑄造的劍……
最終,我頗為無語地打好了雞蛋,給蔔大廚遞過去,便去洗淨手,回去坐着。
看樣子,彭公子是完全沒有聽出來這兩個人的互相陰陽怪氣,隻是覺得厲害,轉而就走去了廚房裡,在紅影旁邊,繼續向他詢問教派的故事。
“你就這般感興趣?”紅影挑了挑眉。
“對啊,您方才替我出氣,還在公堂上那般維護我,還是一個教派的教主呢!聽起來就很酷。”彭公子的眼睛都仿佛閃閃發亮。
“我本以為,你會對那位——喏,坐在那邊看話本的大聖人感興趣多些。”
“哈哈,我覺得您長得比較漂亮。”
坐在我旁邊正在看話本的大聖人聞言後,輕輕放下了話本,湊到我耳邊低聲地說了句:“難怪她彎了,一個小姑娘喜歡長得漂亮的,彎不彎都是合理走向。”
我:“……”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那好啊,等我欣賞完這廚房的事務,我就回去跟你講講。”這時,我聽到紅影帶着笑意地回應彭公子。
我感覺,這個人似乎對于女孩子總是很溫柔客氣?
不過,我是沒有想到他對廚房的事務這麼感興趣,甯可折起衣袖,綁了頭發,也要停留在這個冒着濃濃煙火氣、熱氣騰騰的地方。
在蔔淵說火有點不夠後,紅影還幫着又用内力把火勢催大了些。
不一會兒,一陣屬于蓮藕排骨湯的香氣便從廚房傳來,清香怡人。
“還沒好啊,湯最少要煮個把時辰的。”蔔大廚說着,便去處理雞雜了。隻見他手法熟練地把髒物都剔除,清洗後便燒油下鍋,頓時鍋裡漫起了騰騰白霧。
翻炒出香味來了,他就把切好的黃瓜下鍋,然後是鹽、酒調味。
“這些東西要先用油爆出香味,然後再放青瓜,用酒調味可以增香。”蔔淵等着這道黃瓜炒雞雜菜肴熟的期間,轉頭看向紅影,笑眯眯地,“紅教主你們那邊不是這麼做飯的嗎?”
“我們不做飯。”不想,對方笑着搖了搖頭。
據他所說,在他的教派裡,平常輪不着他下廚房,他也不管廚房的事,就由着廚子們自由發揮。
他們不煮米飯、面條,平日裡充當主食的是馕餅,偶爾煮點野菜,烤個肉串,調些奶茶,反正弄什麼花樣,他們教主也不會管,合心意了就吃,不想吃了,就瞞着長老們把東西拿去後山喂動物。
所以,莫說是黃瓜炒雞雜了,他們就連普通的清炒黃瓜也沒做過,更何況是現下這般又是燒油爆雞雜又是放酒調味的做法。
偶爾紅影在外面的餐館見着不同的菜肴,有興趣想去後廚觀望,但往往都因為他們廚房不多向外人開放而作罷。
于是此刻他便誇贊蔔大廚作風坦蕩。
“廚房做飯很大味,很大煙的,不看也沒什麼。”蔔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本來還以為你對這些沒興趣,早說的話我就好好收拾一下,現在我們趕着吃飯嘛,我就火急火燎地做,可能都看不清什麼,火燒得大,煙多還嗆人。”
“我很喜歡。”然而,紅影卻是揚起了嘴角,眉眼彎彎的模樣,“你們的煙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