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大師兄想了想,還是稍稍側過了身去,擡手撩起了腦後的長發。
一時間,不止洛書,就連我和二師兄都忍不住好奇似地湊了過去看——
那本應該是隻有一兩道劍傷疤痕,自西雪嶺噬魂陣事件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了,所以疤痕消失也并不奇怪。
但是,劍傷痕消失後的後頸上,竟隐隐約約地浮現出了一道道奇怪的淺金色印記,形狀有些像……鱗片?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洛書直接伸手就把大師兄的衣服往下拉,還未等二師兄一把抽出君玉劍準備砍人,我就被大師兄突然露出的一小片背部吸引了目光——那裡竟也浮現着淡淡的金色印記。
“靠!你們幹嘛!”大師兄當機立斷地就以絕對的力氣,取得了自己衣物的掌握權,馬上把自己包裹好了。
下一刻,洛書揚起折扇擋下二師兄刺來的劍——
“當年洛墨被噬魂陣所傷後幾個月,背後的痕迹已經很明顯了。”他說。
這時,二師兄才将信将疑地收劍,“什麼意思?”
“但是你身上的很淺。”洛書看着大師兄道,“比他剛從雪山下來後,看起來的還淺。”
“啊?為什麼啊?”大師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有什麼人幫了你嗎?”洛書思索着,“有什麼人的内力,幫你化解了噬魂陣的寒氣。”
“……”随後,大師兄就陷入了一陣沉默的思考。
回想一下,他近來交過手的人還挺多,既然洛書對此情況也不甚了解,那麼可以先排除了龍塘冰宮。
方才與他交手的初雪樓,本身功法就自帶寒氣,所以也應不是他們。
早些時候,他曾與羅韻城的一衆魔教交手——莫非,是魔教的功力?和他相撞之時,恰好能緩沖了噬魂陣留下的寒氣?
但想至此處——魔教,我很快就想到了那位魇華教的教主紅影。
他是唯一一個和大師兄打得轟轟烈烈的人,但也就隻有他,曾經以大師兄體内還有寒氣為由,運功幫他療傷。
在對上大師兄目光的那一刻,我也從他的眼神裡确定了這個答案。
但不知是因為洛書不喜魔教還是出于什麼原因,他沒有跟洛書明說,隻是點了點頭确認是有此事。
洛書也好像懂得了什麼意思,沒有深究之意,而是另起了話題——
“等明天天亮,我們去找雪山聖女吧。”
“嗯?為什麼?”大師兄問他。
洛書:“我想你能通過軒溟幻鏡,習得無上劍意。”
大師兄:“……為什麼?”
洛書聞言後便笑了:“你知道為什麼。”
“我他媽!”大師兄似是終于忍無可忍般地:“我真的是沒法和恁說話,咋的有事沒事的就我着為什麼我着為什麼,我着個啥……”
“你慢點說,急得什麼奇怪的口音都出來了。”我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還暴露素質。”
洛書:“雖然早從各行各派裡了解到綠苑首席嘴上功夫了得,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保持一點形象。這樣吧,你不清楚的話我可以再說一遍,因為我認準的人就是你……”
“閉嘴吧您!”大師兄沒好氣地打斷了他,“不要一言不合就擱這表白行不行啊?很尴尬啊,我腳趾都快把這個山洞給摳穿了啊,就算你把這個勁兒拿去追小姑娘,人家小姑娘都是要報官的程度你懂嗎?”
洛書:“好的。”
大師兄:“?突然間這麼聽話。”
洛書:“當然了。”
末了,他不由地笑了幾聲,輕聲地說了句:“也太可愛了吧,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你了。”
莫名地,我感覺此刻洛書站在這裡的氛圍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樣了,許是解釋清楚了之前的事情,也許是确定了彼此之間沒有殺意後,都稍為放松了下來。
最後,這個微妙的氛圍由大師兄的一句話收束:
“……滾你媽的,睡覺去。”
在龍塘冰宮的人都收拾到一邊睡的時候,大師兄卷了一卷棉被過來,小聲地跟我們說:“所以其實我這也不是感冒,就是被他那個見鬼的陣搞的舊傷,剛好被鄭缺德給激起來了。”
我:“你想說什麼?”
大師兄:“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睡嗎?”
“……”
該怎麼說呢,确實過分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