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裡的光線僅有從内部樓梯之上透下來的光,大抵是從頂層下來的。
我試着亮起火折子,照了一圈,大約能估摸出這一層應該是個尋常客廳,擺放着幾張木質方桌、靠椅,還有些挂牆畫、瓷花瓶、書架、古琴之類的東西,地上鋪了幾張羊毛的毯子,有些應該是來自西域的混合彩色圖案。
挂着的畫,有些是西域傳來的浮雕畫,也有些是傳統的水墨山水。
——除了來自西域的新鮮事物讓人多看了幾眼後,這裡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東西了。
随後,我們放輕了腳步走了上樓。
第二層像是卧室,擺放了幾套床鋪,一眼看去,圍滿了層層顔色不同的輕紗,糅合交錯出了奇妙的色彩來,落地的幾盞燈看起來也很精緻,有瓷質和木質的,上面雕刻了不同的花紋。
本來,因為在這裡能聽到頂層傳來的聲響的緣故,我們打算也不多在這裡多待,想直接上樓去——但直到我的火折子映照出來挂在床邊的一幅一幅壁畫。
乍一看似是些敦煌的壁畫,飛天的仙女畫像,飛揚的綢帶,斑斓的色彩。
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壁畫上面所描繪的某個仙女的面容,與一般常見的敦煌壁畫不一樣——它所描繪的,遠要精緻漂亮得多,還有些像工筆畫。
每一幅畫上隻有一位仙女是這樣的,明顯是“主角”,精緻的五官,華麗的衣裳,其他飛天的仙女僅是“陪襯”一般,寫意風格的臉和衣服。
駐足觀望,不知是畫師畫法的風格緣故,還是如何,每幅畫上的主角仙女的臉長得幾乎一樣。
本來,二師兄低聲跟我說上面的聲音像是琴聲,但許是見我頓住了腳步,他就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看。
然後,他說壁畫邊上還有題字:
“初遇豈知曲中意,世外飛仙下凡來。”
“世外飛仙……?”我想着,突然就有了個奇妙的想法:“上面畫的,莫不是曲賢!?”
想到此處,也似乎全然忘卻了樓上傳來的琴音——我好奇地舉着火折子,在這裡翻找起來。
興許也不是好奇所緻,而是我心裡隐隐有些不安,想要去落實——若是海市樓主愛曲飛仙愛得非常深沉,那麼,對于當年因為幫助了趙含霜,導緻和曲飛仙分離的這件事,會不會耿耿于懷?
那樣的話,大師姐作為趙含霜的後人前去拜訪他……會不會被報複?
我心裡更不安起來。
“青硯,你看這個。”這時,二師兄從一個櫃子裡找來了一疊泛黃的信紙,向我遞了過來。
我展開一看,很清秀的筆迹,寫的是一些詩句。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