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說,給祝師姐一點自己的空間,她自己的事情,讓她自己和李未至處理,我們便也不跟上去了。
躺在空地上,雖然天空上隻有很少星星,但心情意外地很放松。
大師兄少有地陪我躺了下來,一頭長發随意地散開在地上。他平日裡都嫌髒,但現下他說:“反正,回去要洗頭發。”
聲音裡還透着幾分疲憊。
“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問他。
“什麼?”
“祝師姐說,你也一直沒有正視過你的心。”我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有什麼心事、什麼事情傾訴與你,你卻沒跟我們說過你自己。”
“我自己?我沒什麼好說的。”他說,“我怎麼了?我一直都很健康啊,心理健康,精神穩定。”
“那你現在為什麼會這麼累?”
“啊?現在都什麼時間了,弟弟?夜半三更诶,還不允許我累啊?”
“但你剛才沒有反駁她。”
“……好好好,好吧。其實是我想得太多,好了吧?”他終是歎了一聲,“你知道嗎,那種腦子裡停不下來的感覺,我其實也想體驗一下,完全放空,什麼都不想是個什麼感覺。”
“……我其實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感覺。”
“你二師兄就知道,經常發呆,真就純發呆,什麼也沒想,整個木頭一樣……我也沒有很羨慕他,誰會羨慕一個木頭。”
“或許,你也可以跟我說說。”我說,“你想稍微釋放一下你的腦容量嗎?你想說一下嗎?比如說,連朝霞是什麼人?”
我想起了之前在江南遇到的那個粉衣女子,她手中的是一樣淩厲幹脆的劍法,氣質傲然,和他一樣的姓,兩人在見到之後,微妙的氛圍。
“我堂姐。”不想,他幹脆利落地就說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竟然還挺親近的關系。
我一時訝然。
“那日,她想拉我回去的意圖,不過是出于這個身份,覺得她有這一份責任。”他說着,忽而就有些嚣張地,“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好厲害。”我便順着他說,“你總能看出來别人在想什麼,想說什麼,天下無敵了。”
“……”我這麼一說,他反而就不好意思了,“呃,其實我也是猜的……反正,我對她們家沒什麼在意的,她也别想再帶我回去那個牢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