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由敬公民組織一批警員,奔赴何人利的住址。
周沉和許瑩沒跟着去,雖然事情已經推測得七七八八,但是還有些疑問沒有解決。比如,王富生是誰殺害的。
而且,他們掌握的證據并不非常充分。
許瑩打了個哈欠,手還掐着臉上嘴巴旁邊的肉,就聽周沉叫她走,“阿瑩,我們該去再審訊揚民偉了。”
審訊結束下班時,外頭雨便嘩嘩啦啦地下了起來。最近,海城入了梅雨季節,幾乎天天下雨。
周沉沒帶傘,頂着大雨叫了輛出租車回的家。雖然出租車送到小區門口,到單元門前還有段距離,周沉沖進雨幕裡,給淋成個落湯雞。
他一向不拘小節,想着淋就淋呗,回家去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便萬事大吉了。
哪知到電梯門口一站,就瞧見電梯門貼着兩道警示條,“電梯故障,切勿乘坐。”
哦豁,電梯壞了。周沉撓了撓他那濕透的頭發,拉開了樓梯前的大門。
不就是八層樓嘛,他一個刑警,還能爬不上去不成。
因為他住的小區比較高級,平時就是幾乎沒人走的樓梯也裝修得高檔華麗。
他拉開八層樓梯的門時,牆頂的聲控燈倏忽亮起,投下一抹橙色的亮光。
恰巧,餘絮推開了門,與他的目光相接。
橙色光把她籠在一種溫厚的朦胧之中,她看上去是那麼娴雅溫柔,又是那麼美麗,讓他的心也不由為之悸動的美麗。
餘絮溫婉地一笑,“小周警官,你回來了。”
“嗯,”他終于發現他剛才看得呆住,“我回來了。”
餘絮下午突然沒胃口吃飯,到晚上八九點感覺又很餓。在吃和不吃搖擺了幾下後,她最後選擇起來熱盒牛奶。
她住的這間房,把廚房設計在進門入口處。本來頂樓就隻住着她和周沉門對門兩個人,即使其他人乘電梯上來,她也是察覺不到的。
熱牛奶的時候,餘絮聽見了樓梯裡的腳步聲。她不該開門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她推開了門,想瞧瞧到底是誰。
“你怎麼不坐電梯上來啊?”她問。
周沉啞然失笑,說:“電梯壞了,你不知道嗎?”
今天電梯剛壞,她怎麼會知道。餘絮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出過門了。”
她隻知道周沉渾身上下濕透,蹙眉問,“外面在下大雨嗎?”
“嗯,雨下的的确很大,我這衣服都給打濕了半邊。”打濕的衣服緊貼肌膚,弄得周沉又冷又不舒服。
被雨淋濕的周沉很奇怪地透出幾分溫潤氣質,在橙色光線暈染之下,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餘絮一時頭昏眼花,差點就喊出慕河的名字來。
她很快藏起自己的失态,淡淡笑道:“我剛剛熱了些牛奶,小周警官先去洗澡換衣裳,等下來喝一些吧。”
“好,謝謝。”周沉爽快應下。他正好有些事情,想問問餘絮。
半個鐘頭後,穿着藍色格子襯衫、卡其色長褲的周沉出現在餘絮的客廳。
周沉捧着牛奶杯,吹吹牛奶,抿一小口。眼睛盯着地面,眼裡無盡落寞,無聲無息地漫出來,将他籠罩在一個似乎與周圍一切隔絕的圈子中。
餘絮瞧了奇怪,“小周警官怎麼了,心裡頭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有,外頭在下大雨,剛剛爬樓上來,情緒無緣無故地忽然低落。”周沉的情緒失落,嗓音變得低沉,“我不是海城人,我畢業這兩年,差不多都是孤家寡人漂泊他鄉。”
他就那麼說出了煩愁,熟極而流地把她當作了傾訴對象。
有時候心裡的負面情緒壓得多了,就得需要一個聆聽的人,一個心理“垃圾桶”。
餘絮深表同情,“小周警官年紀還那麼輕,大可以談個戀愛,找個溫柔貼心的女朋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要好上許多。”
“餘絮小姐沒考慮過再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