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的春晚排練月雲沒有去,有玲珑代他盯着,但大年三十當晚他還是帶着三位使者和寵物都去了演播廳,打算在那裡度過春節。
曆年明星的化妝室怎麼安排都是個麻煩,這次負責人幹脆隻留了倆大化妝室,其餘表演嘉賓全都安排在了觀衆席,上場前才進化妝室化妝。所以月雲幾人得以跟朗朗和《17》成員坐在一桌,在整個觀衆席前排第二排。
仔細回憶,他上一次正兒八經觀看春晚,還是高中時期的事情,也就是陳驚這個年紀,沒想到現在竟然親自來到現場。
這種帶有政治色彩的晚會一向不可能玩出什麼新花樣,就算導演是馮小剛也是一樣,但現場其樂融融的氣氛還是極好。月雲跟朗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樂隊成員則多多少少有些緊張,哪怕她們已經在歐洲巡演過,可這裡是家門口。
桌上食物并不多,隻有幾盤水果瓜子,相信也沒人在乎這個。王如瞳餘光掃見一盤切好的木瓜,愣了愣,眼神向李由飄忽一陣,又飛速的掃了月雲一眼,見他們注意力都沒有在自己身上,便假裝輕松随意的拿起來吃。
其他人沒注意到她,但唯獨最近對她格外上心的徐櫻卻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差點笑出聲來,好在這裡時不時掃過一台攝像機,才生生忍住。之後,下手也不慢,跟王如瞳争搶起來。
月雲被她們手上逐漸加快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皺皺眉:你們下午沒吃飽嗎?等會兒還要上台。
然後轉頭問玲珑:可以給她們要點東西墊肚子嗎?巧克力怎麼樣?
兩個女孩兒被月雲一問,徐櫻小臉刷一下就紅了,王如瞳則淡定收手:不必了,就是有些口渴。但仔細看她的耳朵尖,也變成了粉紅色。
玲珑關心道:你呢櫻仔?你要嗎?你們要不要?
幾個孩子紛紛表示拒絕,玲珑便坐下來。
朗朗也關心道:上台前餓一餓反應會快,我們一般都不怎麼吃東西,也就你們老師是個異類。
王如瞳道:朗朗大師,您跟月大少爺是怎麼認識的?
朗朗有些好奇她對月雲的稱呼,但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笑道:他呀?我們第一次見是在茱莉亞,當時有個演奏會,有個嚣張的小提琴手上台前壓根兒沒有練習,就直接照着譜子拉,你還挑不出他的錯,我們都驚訝的很。可你的月少爺他呢,頂替沒來的人演奏下一場,逛書店一樣随意翻完了譜子,就把它扔在了一邊,演奏時依舊是一個音節也不差。嘿,當時的茱莉亞,簡直是……啧啧……
李由眼裡閃出崇拜的光:所以老師你其實有相機式記憶能力?
月雲随意嗯了一聲:朗朗你看兩遍不也照樣能背下來麼,說的好像有多誇張似的。
幾個孩子都想給跪了,她們這些凡人,何時才能追上這些天才中的天才。
台上這時是一位女歌手的獨唱,月雲與朗朗都不再說話,而是安安靜靜的聽她唱歌。一曲結束,朗朗有些感慨的歎息:自古紅顔多薄命……
月雲沒吭聲,徐櫻多問了句:朗朗大師,您為什麼這麼說?
朗朗眉頭一挑: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她患有乳腺癌,聽說最近病情反複嚴重,這次很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參加春晚。
貝貝與塔塔驚訝道:什麼?她現在還病着嗎?可是她唱的那麼好。
朗朗歎息一聲,搖搖頭,對掃過來的鏡頭擠出個笑臉。
月雲忽然道:約一下她。
玲珑自然知道月雲意思,低聲應是。
也是趕巧,兩次追求音樂之旅的世界裡,都遇上了她,哪怕之前拯救過一次,現在月雲依舊不想袖手旁觀。
朗朗起身:走吧孩子們,讓我們去驚豔他們所有人!
沒一會兒,輪到他們表演,先是朗朗開場,奏響一段肖邦的《冬風》選段,幾個孩子用民樂樂器亦是将其演奏出來。
朗朗裝作驚訝的樣子,節奏一變,成了貝多芬的《悲怆》選段,孩子們故作不屑,各自用樂器一人來了一段兒,手速不比朗朗慢多少。
這下朗朗假裝來了興趣,直接上手最快速版本李斯特的《鐘》,那密集的敲擊,聽起來竟連城了一線。台下掌聲陣陣,這種赤裸裸的炫技表演反而引發了觀衆們的興趣,想要知道幾個學民樂的孩子如何應對,她們是個組合?叫《17》來着?
隻見陳驚哈哈一笑,手持琴竹,順着《鐘》的節奏,來了一段瘋狂的高音部敲擊,那速度竟是隻快不慢。畢竟揚琴是直接擊弦發聲,比鋼琴要更方便一些。
朗朗眼珠一轉,來了一段兒《他是一個海盜》,這首曲子民樂樂器不是不能演奏,但是那味道怎麼聽怎麼不對,仿佛喝醉了的傑克船長又吹了兩瓶二鍋頭似的,逗得觀衆哈哈大笑。孩子們最後無奈認輸。
陳驚起立笑道:朗朗大師,我們接了您的招兒,您敢接我們的嗎?
朗朗潇灑揮手:盡管來!
陳驚微微一笑,對小夥伴們示意,合奏了一段兒《十面埋伏》。
這下輪到朗朗難受了,這首琵琶曲的顆粒感極強,延音也長,反複出現掃音,鋼琴要演奏極其困難,必須得将鋼琴本身做特殊改動,可以說幾乎不可能。
朗朗笑着搖搖頭,潇灑拱拱手,表示認輸:大年三十,我們在這比賽多沒意思,不如合奏一曲?以賀新春?
孩子們齊聲道:善!
音樂再起,是那熟悉的《金蛇狂舞》,但有人又從其中品出不同的感覺,那是因為月雲将其重新整理了一遍,更适合鋼琴加上民樂樂器演奏。
聽着觀衆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月雲就知道這次節目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