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雲“兇名”在外,飛馬牧場到長安這一路上風平浪靜,沒有哪個毛賊不開眼來劫道。從八百裡秦川一路走來,遙遙望去,鼎鼎大名的盛世長安城在這時就已人聲鼎沸、頗具規模,看來楊廣也不是沒有半分用處,起碼為李唐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李秀甯熱情道:月公子是去我二哥府上?還是來小妹府上?
月雲道:我去見見世民,他答應我幾頓酒還沒兌現。
渚薰對月雲點點頭,打馬脫離隊伍出去,為月雲在長安置辦庭院,他們這麼多人,總不能一直住李世民府上。
李秀甯見渚薰離去,眼神閃了閃,猜到他去做什麼,嘴角笑意更盛:那月公子自去,秦王府就在朱雀街上,小妹就不送你了。
她身上還挂着差事,月雲當然不會要她送:秀甯先去交差,若是得閑,晚上再來秦王府吃酒。
一路閑逛到秦王府,李世民已經在門口伸長了脖子等着,見到月雲哈哈一笑,直接沖下台階給他一個擁抱。
然後,将他抛在一邊,對石青璇道:歡迎石大家駕臨長安,世民早就聽聞石大家蕭音天下無雙,可惜一直未能親耳聆聽仙音,現在借着月兄東風,終于有機會能見識這世上最動聽的蕭音。
月雲嘴角抽搐,這就叫見色忘友,這小子也忒不地道,上前一步将李世民與石青璇隔開:我說李二,我這千裡迢迢的趕來,可不是為了看你對青璇獻殷勤的,速速将你答應我的入喉醉取來,我倒想看看當初你誇下的海口有幾分真。
石青璇腼腆一笑:秦王殿下,若說十幾天前小妹還對蕭藝有幾分自信,但現在,這蕭道大家的名頭可該換給師兄啦。
李世民大笑:你師兄就是個怪物,這天下誰比得了他?他自然是不作數的。快請進!答應你的酒我可沒忘!今日我們定要一醉方休!
一行人魚貫而入,秦王府修建的大氣肅穆,卻并無奢侈之感,李世民這小子是個務實的人,天下未定,他自然也沒什麼心情貪圖享受。
進入宴會廳,李世民的發妻長孫氏已經就坐,邊上還有他的三個孩子,李承乾,李恪,李麗質。
這仨孩子裡,李承乾被教育的一闆一眼,規規矩矩的跪坐在案幾之後,李恪則活潑的多,瞧着沒人注意他,偷偷摸摸的抓起一片藕片塞進嘴裡。小丫頭李麗質一看父親進來,邁開小腿撲進父親懷裡,李世民一把将她抱起,逗得她笑容滿面,看來非常疼愛這個女兒。
這一路上,月雲觀察李秀甯再結合正史之後得出結論,這一家子人應該伴有遺傳性的心髒疾病,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忽然猝死。可就算知道了原因,他跟李秀甯還沒熟到那個程度,自然也沒跟她透露。
可李世民不一樣,在洛陽時,月雲跟他玩了好一段時間,他甚至隐隐猜出了月雲身份,兩人關系非比一般。酒過三巡,月雲忽道:世民,你可信我?
李世民不解:當然!若是月兄你都不值得信任,那天下還有誰值得?
月雲淡淡一笑:不問緣由,就能托付生死的那種?
李世民皺眉:月兄到底有何事?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話?
月雲點頭:世民,你知我會些醫術吧?
李世民沒吭聲,等待他的下文。
月雲繼續道:我觀你和秀甯,還有這三個孩子,似是有某種隐疾。也許你們曾經小小的發病過,心髒難受過片刻時間,也許沒有,所以我無法證明給你。但,我可以治好你們。
李世民哈哈一笑:原來如此,君乃當世之扁鵲,我李二卻不是那不識好歹的蔡桓公,你要怎麼治,盡管道來,我必全力配合!
這回倒是輪到月雲稀奇了,這小子不是初出茅廬之輩,怎麼這麼輕易就将生死托付給别人?哪怕他們關系相當好,可這畢竟關乎身家性命,李世民沒理由這麼輕易就同意。
一邊的長孫氏卻開口道:月公子,實不相瞞,這幾個孩子雖并無您說的症狀,可世民和他的兄弟姊妹們,還有皇帝陛下卻偶爾會發病。我們雖然也請了名醫,可事後病痛隐去,竟是沒有一人瞧的出來。您的醫術堪比扁鵲大兄,在病未生根時,隻望氣便知困擾我們李氏多年的隐秘,現在更冒着被誤解要施以援手,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諱疾忌醫呢?
原來這小子犯過病,那難怪:原來如此,不過,我這治病的辦法有些古怪,現在也無法與你們說清楚,等我準備好,再邀請你們一家子來我庭院入煙,到時候一起治了便是。
月雲自身雖然沒辦法以平和手段改變普通人的基因,但别忘了他手上還有那麼多先進科技,光是極樂世界裡的醫療倉就能擺平這小問題。
李世民的注意力卻并沒有放在這些小事上:入煙?月兄你要久居長安?那可太好了!
月雲點點頭:不是跟你說過麼,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李世民想想洛陽時月雲畫下的餅,頓時有些激動,但那太過久遠,都還是沒影子的事兒,還是先解決眼下問題再說:君可知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
月雲當然知道,現在就是出去吃碗面也能聽聞那大名鼎鼎的楊公寶庫就在長安的消息,雙龍一路過關斬将前往長安,為的就是這楊公寶庫。他跟李秀甯一路過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楊公寶庫嘛,就在我們腳下,你想進去轉轉?
李世民驚訝道:你知道怎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