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位異世界神明的确隻剩下殘魂，也沒有強大到月雲都惹不起的地步。

事實上正相反，沒有任何神魂能比他們還要衰弱了……

因為這位神靈的神魂，從内到外都散發着天人五衰的氣息。

這是一位垂死的神明！

天人五衰一般來說都是從神明或修士的靈魂開始，一步步由内而外慢慢腐朽，最終導緻神明死亡，連真靈都剩不下。這也是月雲為何不想讓大多數沒有天賦之人，學習超凡之力的原因。

本來這并沒有什麼，有什麼的是，這種狀态很不可理喻，有的人極其容易被其傳染，有的人卻怎麼碰都沒事。

總體來說，年齡越大被傳染的可能性就越高，但也不能一概而論，總之是完全看臉。

想想原著的描寫“他們的靈魂極其邪惡，一般肉身根本承受不了他們靈魂的毒性”，月雲有些羞惱。

他怎麼就沒有注意到這麼明顯的天人五衰表現？實在太不應該了。

月雲終于開口：白銀祭司……你們祭祀的是一位不朽神明？所以你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放逐？

奧汀大陸總共十二名白銀祭司，他們應該全都是天人五衰的狀态，這麼一來他們的種種行為就解釋的通了。為何要拼命準備軀殼，為何要一直待在水晶裡，為何一離開水晶就會很快死去。

因為他們僅僅是一群悲哀的，臨死前拼命想要研究出延續生命辦法的垂死之神罷了。

白銀祭司慘笑兩聲：難道你的世界裡，不是這麼對待像我們這種人嗎？

月雲沉默，他在西遊世界裡沒有見過天人五衰的神仙，但按幾率算，這個數量應該不會少。

修成了金仙的神仙一共才多少？

可他是真的一個也沒見過。

那麼自然，要麼有人将這些人放逐出了西遊世界，要麼就幹脆……

幾千年苟延殘喘，好不容易等來一位同級别的健康神明，白銀祭司好像想要多說些話：超凡之路，千萬億生命裡能有一位天賦卓絕者走上這條路，這其中又有億萬分之一的幾率成就神話。可神話強者裡，又有多少人，能夠修成那如同水中月、鏡中花一般的真神？

白銀祭司語氣悲涼：就算成了真神又如何？成不了不朽，終将隻會像我們一般，化作一堆散發着惡臭的爛泥……

月雲忽然對這些人的敵意大減：所以你們侍奉的不朽之神，才賜下了不朽的黃金瞳孔，試圖幫助你們。

白銀祭司遲暮的語氣，好似能讓他人也陷入無盡的消極情緒之中，月雲和特蕾娅哪怕隔着玄黃之氣，也依舊能感受到這種單純語氣帶來的震撼。

白銀祭司洞若觀火：原來你想要那個，呵……幫我們一個忙吧，我們可以将它送給你。

房内憑空出現了一顆拳頭般大小的，像是瞳孔般的器具，上面散發着金色不朽的波動，正是大名鼎鼎的黃金瞳孔，奧汀大陸黃金魂霧的起源。

月雲不語，他已經猜到這些人想要他幹什麼了。

果然，白銀祭司道：這麼多年，我們不信命，一直努力求活，真的累了……現在能死在一位真神手裡，也算得上不錯的結局。

月雲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聖人背書，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

太清聖人讓他不要着急突破金仙，換句話說就是他一定能成就不朽，前路無憂。

可他現在碰上這些可憐的垂死之神，心情真是五味雜陳。

他對座下使者人選的要求挑剔到近乎變态，為的就是不在将來的某一天親眼見到這種情況。她們每一個都是當世的萬古人傑，有着整個世界的時間和超凡人口基數來為她們奠基，成就不朽的概率比普通超凡者大得多的多。

正如他所願，玲珑甚至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面，将他遠遠甩在身後。

可哪怕如此，他也真的不敢保證其他使者會如何，他到時候是不是也會像這些白銀祭司的神主一般，無奈的選擇将他們放逐他界。

天人五衰，一旦開始，除非立即向不朽金仙蛻變，否則便不可能再逆轉，這是從真靈開始的腐朽。

什麼零号王爵，什麼完美之軀，本就是白銀祭司欺騙自己的産物，真那麼重要還能讓人給偷了？就算真的被偷走，麒零可一直沒有逃出他們關注，真有用一紙調令調他回來奪舍不要太簡單。

月雲忽然道：找一具身體，我們來戰一場吧！

他自然沒辦法逆轉天人五衰，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白給白銀祭司。與他們一戰，送他們上路，是他能為他們做的最好選擇。

特蕾娅聞言吓得趕緊抱緊他的手臂，她可不想自己在這最後的時刻無辜躺槍。

但白銀祭司要真想跟他打，也就不會天人五衰了：不了，年輕的神明。謝謝你的好意，可我們已經打過太多仗，太多太多了……

月雲長長一歎，久遠的記憶湧上，索拉娜的笑顔仿佛還在昨日，心情忽然間壞透了。幸虧她修為不高，還未能凝聚出真靈，靈魂剛剛開始出現腐朽的征兆就被他送入無極大輪回，幸運的話，應該可以順利轉世。

祭出散魂鈴屈指一彈，叮鈴一聲過後，兩個房間之内，那巨大水晶封印裡，四隻手臂的人影緩緩消失不見，整座神殿裡的腐朽氣息立即淡了不少。

他有些不适的對臉色莫名的特蕾娅道：我先回去了，你來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