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負手打量一圈,笑道:原來是八條小龍,有意思。
玄光不屑冷哼:哼,不過是八條假僞龍。
他話說的含糊,月雲卻明白他的意思。
這些龍子本是靈寶天魂器,自然不算真龍而是假龍;就算按照靈寶天賦予它們的規則肉身來算,以他們目前的修為也隻是龍子,遠遠稱不上真龍,隻能算僞龍。
玄光一開口,身上龍威有意無意的展開,在龍族等級森嚴的血脈壓制下,八位龍子當即癱軟在座,站都站不起來。
月雲饒有興趣的繞着一隻看起來牛首人身,雙臂肌肉結實爪牙鋒利的家夥轉了幾圈,在它驚恐的眼神中伸手摘掉它的高冠把玩片刻,又戴還給他:囚牛,對吧?
囚牛忍着不适,強行打起精神,吞了吞口水:敢問……幾位,仙長?從,從何而來?
月雲微微一笑,揚手打出一道太清仙光一分為八射進八隻龍子識海,讓八位龍子知道自己來曆:你們都是些什麼魂器?化作本體讓我瞧瞧。
玄光配合的收斂龍威,八位龍子終于能正常喘氣,對視一眼,臉色簡直能當選月雲幾百年來見過最複雜的表情包之首。
它們摸不準月雲等人的脈,一時之間驚訝的連北境無法施法的規則都忘了,不敢有别的動作,配合的變成本體魂器。
淩波麗有些呆萌的擡起手指,一邊清點一邊道:囚牛是胡琴,睚眦是刀,嘲風變的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月雲仔細打量,嘲風的本體好似是一台羅盤,但羅盤上的指針卻是龍首尖喙獸身,他也不知道是幹啥用的。
嘲風見狀化作人形主動解釋道:掌樂仙君容禀,小龍……我,我的本體其實是一件可以指出周圍危險與寶物所在方向的魂器,當然,尋龍點穴、風水堪輿也是我的本行。
玲珑點點頭,找個位子随意坐下:原來是這樣,倒也貼切。蒲牢是一口鐘,當然是用來敲的。狻猊卻是一隻香爐,是做什麼用的?
狻猊所化的香爐聞言也變化為人形,恭敬道:修士在修煉時用我焚香,修行效率能翻一倍,還不愁走火入魔。
月雲好奇道:哦?這麼厲害?你們呢?
霸下所化的盾牌沒動靜,狴犴所化的鎖鍊也沒動,它倆一看就知道幹啥用的。
隻有最後負屃所化的毛筆變回龍首人身的樣子,肅聲道:吾乃負屃筆,敢請為仙君,撰寫金科玉律!
月雲正嚼着朱果,聞言好懸沒把果核卡在嗓子眼。
傳聞負屃身似龍——其實它的母親是四聖獸之一的青龍,所以它算是龍子裡面最正宗的龍——雅好斯文,常盤繞在石碑頂部,閱讀那一篇篇夠格刻在碑上,能流傳千古的文章。
月雲心裡感歎文化人腦子轉的就是快,其他幾位龍子還呆呆的發愣呢,負屃筆立馬就想要抱大腿了。
他不喜歡兵器生出靈魂,但毛筆樂器卻沒問題:行啊,我也挺喜歡你。不瞞你說,我文章寫的一般,字卻還算不錯,也正卻一支好筆。跟着我,不會辱沒了你。
負屃筆喜不自勝,看出來這位忽然冒出來的神仙是個爽快人。它也沒忘了它的哥哥們,拿眼神拼命示意:遇到這種機會還不趕緊抓住,一個個的都在想啥呢?難道還有人能虧待了自己的魂器不成?
月雲做事幹脆直接,轉頭向囚牛與蒲牢道:你們兩個呢?願意跟着我嗎?
囚牛所化的二胡聞言有些猶豫,蒲牢所化的鐘卻當場變回獸首人身,大禮參拜:蒲牢鐘,願為掌樂仙君醒晨!
它一輩子都沒出過靈寶天,再也不想等了,可能也沒機會再等,所以無論月雲人品怎麼樣它都要抓住機會出去看看。
更何況,據這位神仙自稱,人家可是一方多元宇宙的掌樂仙君,它蒲牢鐘作為一件樂器,能跟着人家也算是一步登天,修成正果。
月雲也不着急囚牛回複,圍着水榭參觀:你慢慢考慮,不要有顧慮。我做事最講求機緣,除非必要,一向不會強求别人。
其餘龍子們漸漸習慣了玄光身上的龍威,開始思考,這位神仙似乎隻挑了樂器與毛筆,連狻猊爐都沒有要帶走的意思。這讓一向眼高于頂的幾位龍子心理有些失衡,什麼時候它們也成了别人看不上的東西了?
狴犴忽然出聲,不卑不亢的道:敢問仙君,靈寶天無法施法,修士取寶,須得勝過魂器化身,仙君可敢與我四哥八弟較量一番?
七哥快住口!
老七,你說什麼呢!靈寶天什麼時候有這規則了?快向仙君道歉!
負屃筆與蒲牢鐘連忙呵斥狴犴,它們剛剛與月雲建立了聯系,最能直觀的感受到真仙究竟有多強大,還有他金丹旁蘊養的那些散發着恐怖波動的法寶,簡直讓它們的心神不由自主的顫抖。它們既喜且悲地發現,月雲挑選它們,還真就隻是準備拿它們當毛筆和鐘用的。
現在還不知道月雲性情究竟如何的情況下,狴犴敢這麼質疑人家,它們簡直都快吓尿了好麼……
囚牛适時插言:仙君請恕罪,老七就是這麼個性子,并不是在質疑您的力量。
開玩笑,不說月雲實力,就光是邊上坐着的那條真龍就能把它們挫骨揚灰了,老七這說話咋就這麼沖呢。
月雲自然不會和狴犴計較,反而很欣賞他為了兄弟,敢在玄光真龍威壓之下仗義直言:哈哈,果然不愧是狴犴……不過我想,它們應該是不會想跟我打了。既然你不服氣,不如親自來跟我玩玩?
狴犴虎頭猛點,對月雲拱拱利爪: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