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館長神神秘秘的邀請月雲一起去夜市“淘寶”。館長發出邀請的時候就是想找個同伴,沒想到月雲一口就答應了,引得他又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在路上沒走多久,遇上了老闆跟扶蘇倆人,看來他們的目的也是去鬼市閑逛。
館長悄悄跟月雲嘀咕:也不知道前段時間老闆打哪兒相親去了,騙來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嗯,不錯,郎才女貌,相當般配。
他自以為聲音很低,其實嗓門大到扶蘇老遠就聽到了,臉上一黑,捏緊了拳頭瞪着月雲,但現在她那副樣子實在是沒有多少威懾性可言。
都這麼久了,月雲也不怯她,跟館長解釋道:那啥,我跟這位趙姑娘,其實有點兒小誤會,不過我很歡迎她來我家坐下來喝杯茶,“糾正”這個小誤會。
跟老闆溫存這麼久,他就不信扶蘇能鐵了心的再變回男兒身。
果然,此話一出,扶蘇就當沒聽到似的,拉着老闆轉身就走。甘羅隻能丢給倆人一個抱歉的眼神,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館長有些莫名其妙,月雲能跟老闆的女朋友有什麼誤會?他也懶得管,催促月雲趕緊跟上,免得好東西都被老闆搶先了。
一條古老的小巷之中,巷子兩邊的殘垣斷壁下,擺着各種小攤,每個攤位上都點着一盞手提電瓶燈或是煤油燈。一盞盞燈火串聯起來延伸到小巷裡,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隐隐有買家在其中晃動,營造了一個異世界般的空間。
月雲輕笑:館長,這次你可說對了,也許我們真的能見識見識,傳說之中真正的“天光墟”。
館長不明所以,但反正是來閑逛,也就無所謂道:哦,是嗎?那敢情我過去逛的都是假的?
月雲也不解釋,拉着想要上攤位上看看的館長跟緊老闆。
結果在這麼稀疏的人群之中,老闆和扶蘇兩人竟然憑空消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館長看着老闆憑空消失:見鬼了,他們人呢?剛剛還在前頭的。
月雲苦笑一聲,看來甘羅雖然嘴上不說,但對他把扶蘇給變性這事兒,還是有些介意的,不然進入天光墟之前怎麼也會跟他打個招呼:他先進去了,要進入這真正的天光墟,身上必須得有信物。
館長一愣,見月雲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感興趣道:真有天光墟?月先生你能找到嗎?我們能進去嗎?
月雲閉上眼,感受一陣,複又睜開眼:能是能,可這就相當于去别人家時,強行破門而入,極為失禮。我們還是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真正的古物,八成能當信物用。
館長一聽來了勁兒,連忙四下仔細打量小攤的主人,看來是經常來鬼市,已經知道哪個賣家擁有真正的好東西。他不敢離月雲太遠,真正的天光墟,一聽就是稀奇古怪的地方,他可不想一個人去。
僅憑館長一個人找太費事,為了節省時間,月雲幹脆動用仙識掃描了一圈,拉着館長來到一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目的小販攤前:我們要這塊子辰佩,還有這個平安結。
付完費,月雲手持子辰佩,跟館長來到老闆與扶蘇消失的地方。霎那間,周圍行人的穿着變成了不同朝代的服裝,連道路兩旁的坊市建築,在暗夜中也能隐約看出古式建築的輪廓。
他連忙交代道:藏好你的信物,沒有信物就出不去了。
館長沉浸于環境改變的震撼,聞言點點頭,把平安結收到上衣内兜裡:竟然真的有天光墟,老天爺,這裡不太平?
也不怪他這麼問,這裡要是安全又何必把信物藏起來,月雲四下打量一番:這裡的規矩是以物易物,但你懂的,不論在哪兒,都會有幾個不守規矩的人。
周圍行人看到兩人竊竊私語起來,但月雲那一身生人勿進的氣息阻擋住了大多數或是心懷不軌,或是想要認識新朋友的墟中客。
給館長介紹完這裡的基本規則,月雲試着将子辰佩收入小世界,果然再感覺不到光線的變化:您是跟我一起,還是想自個兒轉轉?
館長眼珠一轉:月先生,這兒有沒有暫時寄存信物的地方?
在天光墟裡,沒有信物就永遠也看不到天亮,自然無法離開。反過來說,身上帶着信物就隻能呆上一晚上時間。館長也想到了這一點,自然想要想辦法多停留一段時間好開開眼。
月雲有心幫他保管平安結,但萬一人家不想讓他保管那可就太傷人了,畢竟在館長看來,他們倆都沒有帶多餘的東西:并沒有。看來您是想要自個兒玩,那我先走一步。
漫步長街,地攤上的各式古董與小玩意兒對月雲來說并沒有什麼吸引力,他直奔天光墟中唯一的書店門前,在“千古春秋”的牌匾之下停下腳步。
老闆也在這裡,在店門口促狹的笑笑:我就知道,區區天光墟怎麼可能難住月仙君。
月雲瞅瞅正坐在裡面認真看書,假裝看不見他的扶蘇:畢之,你可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呀。
店内扶蘇輕咳一聲,老闆頓時忍住話,對月雲做個無奈的表情,轉身走了進去。
月雲暗笑,邁步進入書店,一排排貨架上随意擺着各種線裝書。他揀起一本翻了翻,發現是已經看過的東西,餘光瞥見老闆對他朝着店内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努努嘴。
他給老闆丢去個感謝的眼神,來到走廊盡頭推開門,裡面是很大的一間房間,這裡的書比外面少了許多,但看書名,顯然要比外間要古老得多。
房梁上垂下數不清的夜明珠,将這間房照的如同白天,一般人不費勁也能看到古書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