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熾烈,午後花園裡,人造的小噴泉潺潺流動,兩把躺椅安置在噴泉兩邊。花園邊上各式花草生命力旺盛,修剪的整齊又簡潔,院中一株老樹為花園提供了些許陰涼,看得出來,主人對這個小花園很是上心。
一位十四歲的白人少女趴在花園中的草地上,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她正全神貫注地翻看着一本雜志。因為炎熱,她絲毫也不理會身邊自動噴灑器已經開始工作,單薄的衣裳很快被水霧澆透,整個貼在了身體上,勾勒出她健康又曼妙的軀體,連貼身内衣也清晰可見。
少女名叫多蘿麗絲?洛麗塔?海茲,她的父親已經去世,母親夏洛特?海茲正領着房客參觀她精心打理的後花園,試圖借此勸說他租下自家的客房,以貼補家用。
房客亦是一名白人男子,快四十歲的年紀,是一位法國人,就職于比爾茲利大學。他如同着了魔般盯着少女,再也聽不見海茲夫人都在說些什麼。原本因為這裡住房條件一般,打算離開的念頭,在一見到少女時,就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男人回過神:你說房租是多少來着?
海茲夫人正要回答,一身修身西服的月雲跟着一位黑人胖女仆走了進來。
女仆道:夫人,這位先生也想租您的房間。
現在是1947年,亞裔在美國地位不高,但海茲夫人發現自己面對眼前的亞裔男孩,無論如何也生不起傲慢的心思,反而有些自慚形穢的怪異感覺,仿佛她面對的是某國的國王一般。他身上上位者的氣場實在太強,哪怕很有禮貌的跟她打招呼,海茲夫人還是覺得,他不是來尋求落腳地的,反而更像是出來巡視自己的領地。
她看向男人,商業性的笑了笑:漢伯特教授,看樣子,我的房間一時間竟然成了搶手貨。
漢伯特下意識地道:什麼?可你已經同意将它租給我了。
海茲夫人點點頭:我剛剛是想租給您來着,但您沒有同意不是麼?現在情況變得不同啦,這位……
月雲看看終于沖夠澡,打算起身的少女,眼中露出一絲欣賞,随意道:月雲。不管他出多少,我都給你十倍。
海茲夫人一愣:哇哦,這可真是……
男人察覺月雲的目光,内心中仿佛感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窺視一般,大怒道:海茲夫人,他真的是來租房的嗎?還是另有所圖?
美貌的寡婦心中一凜,也看到了月雲對自己女兒毫不避諱的欣賞目光,但僅僅隻是片刻功夫後卻道:漢伯特教授,實在對不起,我決定将房間租給月先生。
男人不可置信般地道:什麼?你瘋了嗎?他明明居心不良!
海茲夫人冷笑一聲:我瘋了?那麼你呢,漢伯特教授,你就是單純是因為這房子條件好才肯住下的嗎?
男人如遭雷擊一般愣住,他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要素,他的“競争者”看上去頂多隻有十八九歲!也許更小!
就算他對少女有什麼不良想法,不,放在少年身上,這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不良想法”了。就算他對少女展現出熱烈追求,那也再正常不過!
而漢伯特自己,卻已是不惑之年,就連多看少女一眼,也感覺自己在犯罪。
月雲沒理會這個中年男人,怕自己忍不住幹掉他,認真地對沖着他傻笑的少女誇了一句:nice body!
少女瞬間紅了臉,害羞地躲去母親身後,但仍是忍不住探出頭來盯着他猛瞧。一身黑色修身西服的月雲四肢修長勻稱,将英俊這個詞完美诠釋,對這種懷春少女的殺傷力是百分之一萬。
男人試圖作出最後的掙紮:看看他吧,來曆不明,身份不明,動機不明。如果他真有那麼多錢,幹嘛還租你的房子?
海茲夫人聞言有些遲疑,可惜月雲取出兩根金條放在午後的護欄上,不屑地嘲諷男人:你說的對,我的确身份不明,來曆也不明,但動機很明确,呵呵……就是為了她。海茲夫人,現在,可以幫我收拾房間了嗎?
現在可是冷戰時期,美國人普遍不富裕,要不然這位寡婦也不會出租自家還在住的房子賺錢,金條的說服力抵實比什麼都強。
海茲夫人利索的檢查完金條真僞,堆起一臉笑容:當然,孩子。洛,快帶客人去收拾房間!至于你,漢伯特教授,你可以出去了。
月雲看起來并不強壯,海茲夫人有自信就算他是壞人,自己也能制服他。而漢伯特教授?剛剛那莫名的争執已經将他的内心的龌龊暴露無遺,她沒有将他打出去已經算客氣。
男人苦笑一聲,看着少女殷切的領着月雲進屋,隻能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離開。
月雲并沒有随身攜帶的行李,所以多蘿麗絲隻是把他帶到房間就算完成了任務,好奇地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說……是為了我,才……才租房子?
他沒有回答,扔給她一顆水晶球:拿着它,想象着讓它發光。
月雲總不可能每到一個新世界,就用迷魂咒來測試目标究竟有沒有魔法天賦,所以在女巫世界随手做了這小玩意兒。一旦目标體内擁有魔力,或是擁有誕生魔力的潛質——換句話說,擁有“才能”,就能讓水晶球發光。
多蘿麗絲下意識的接住水晶球,并沒有依言行動,不解道:什麼?為什麼?
月雲眼中滑過一絲淡淡失望,以他的煉器水平,一般來說,隻憑接觸就已經能判定她有沒有“才能”。讓她想象,僅僅隻是保險起見:沒有為什麼,照做就是了。
他欣賞的隻是她的身材和臉蛋,對她的性格和品質卻是存疑的。跟之前的幾位魔法使候選者相比,這個女孩兒實在太平庸了,除了身體,一無是處。
來之前月雲就已經決定,如果這位洛麗塔擁有魔法天賦,他就不妨多留一段時間看看;如果她沒有,那就送她一場富貴,迅速離開就是了。
所以他現在根本懶得多做解釋。
少女卻受不了這種吩咐奴仆般的語氣,哪怕他再帥,她又不是來給他當女仆的:憑什麼?
月雲呵呵一笑,扔給她一台平闆電腦,上面正開始播放《一樹梨花壓海棠》:就憑我救了你們的命!
女孩兒的确隻是個普通人,被“高科技”平闆電腦吸引,好奇的開始觀看影片,但看到一半就開始歇斯底裡的大喊大叫,拒絕承認片中人是她自己,引得海茲夫人上來查看。
事實上,月雲根本沒說片中人是她,可是這位已經受不了自己的腦補,在那裡哇哇大哭,崩潰的有些莫名其妙。
月雲許久沒有跟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平凡人打過交道,此刻頗有些不耐煩。
普通人遇到事情,總是把精力浪費在豪無意義的哭喊上,仿佛未開化的野獸一般,以為誰吼叫的聲音大,誰就能吓退敵人。
他幽幽道:影片我隻放一次,你若扔掉電腦,就代表你不想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