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上海的變化一天大過一天,唯一不變的,就是月雲雷打不動的滿分成績。
他現在在整個上海都算名人,因為除了成績,他連藝術天賦也點到了滿級,“創作”的歌曲流行全國。除了拒絕參加一些競賽,讓某幾位校領導不太高興之外,算是完美的學生典範。
高二第二學期,一群人神情怪異的看着個頭明顯竄了一截的月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呐,你過個年,吃什麼神丹妙藥啦?怎麼跟地裡的玉米棒似的,猛的長高這麼多?
月雲懶得理她,顧裡的毒舌功力愈發見漲,再這麼下去,遲早有她哭的一天。事實上,他單純就是忘了給自己長長個兒而已,這次索性一次搞定。
見他不搭理自己,顧裡深感無趣,轉而說起正事:我聽說,你拒絕了時中保送清華的機會?
月雲從鼻孔哼了一聲表示确有其事。
林蕭哈哈一笑:你看,我說什麼來着,他肯定就是想在高考時再考個滿分,震一震全國的考生,這才好顯示出他的本事嘛。
雖然上海的考卷是獨立出題,但要想考滿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高分和滿分完全是不同的兩個概念。
月雲擡起眼皮,發現他們似乎都是這麼認為的,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然而,并不是。
衆人不解,簡溪好奇道:那是為什麼啊?
月雲微微一笑,看看同樣滿眼好奇的南湘:這不是明擺着的嗎,我是個美術生啊。
整個餐廳都安靜了,這就是明星學生的待遇,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在暗中關注。顧源嘴裡的麻婆豆腐,甚至都掉到了他的襯衫裡。
南湘失聲尖叫:你要參加藝考?!你……你瘋了嗎?還是我幻聽了?
月雲虛着眼:我為什麼不能參加藝考?
南湘理解不能:可是……可是你,以你的成績,全國,甚至全世界最好的大學,全都任你挑選啊?你為什麼非要參加藝考?
月雲掃了眼擁有同樣疑問的衆人,不鹹不淡道:我從清華畢業,清華畢業的學生得給我打工;我從美院畢業,清華畢業的學生還是得給我打工,有什麼區别嗎?
衆人語塞。
顧裡堆起假笑,伸出巴掌拍了拍:你這個逼裝的,我給你滿分。
簡溪跟南湘對視一眼,簡直一頭包:不是吧大佬,你這麼搞,對我們美術生來說,等于各大美院的招生名額自動減一啊。
月雲邪惡地笑笑:那你們可得好好努力,别讓人給擠下去了。還有一年時間,我看好你們,加油,加油,加油哦!
他模仿林志玲的娃娃音,聽的唐宛如都吃不下飯,作勢欲嘔。
顧源舉起手:大佬,不如你幹脆今年就考走吧?我相信以你的實力,肯定還是能考滿分。拜托,給兄弟們減少點壓力吧。
顧裡在桌下給了他一腳,就算刨除她的因素,隻要南湘還在這裡,他就不可能提前走。而且她猜測,月雲很可能會追到南湘的學校去,畢竟連專業都無所謂了,那學校就更無所謂了。
月雲白了他一眼,這小子到底什麼心思,是個人都明白:少來,我還想完完整整的上完三年高中呢。我今天嚴肅聲明,這是組成我美好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我的底線,誰要敢觸碰……
他站起身,環顧一周,殺機四溢:……我跟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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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揚,夏正芒;林蔭路,單車響。
月雲将一杯冰美式遞給南湘,遠遠望着顧源和簡溪,用單車的前粱載着顧裡和林蕭,穿梭在林蔭道上,大秀恩愛。
謝謝。
躺在石椅上小憩的南湘翻起身,攏了攏頭發:我……我明天給你錢。
月雲怔了怔,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沒有正眼看她,半晌才道:你非要這樣嗎?
南湘低着頭,默不作聲。
他雙手撐着上身,擡頭望天,天色碧藍如洗:有時候,我真希望我也能像席城一樣,想任性就任性,想發瘋就發瘋,想扇你耳光就扇你耳光,想掐你脖子就掐你脖子。永遠也不用長大……
南湘轉頭看看他,有些驚訝這種話竟然能從月雲嘴裡說出來。
他搖搖頭:每當我以為自己的修養已經足夠好時,你卻總能輕易挑動我的神經。
對不起……
南湘連忙道歉。
她忽然領悟到了他的點,兩年的同學,請你喝杯咖啡,你居然還要給我錢?這不是打臉是什麼:我……如果你實在生氣,你也可以……也可以掐我……
月雲翻起身,揚手作勢要扇下去,又在半途化掌為爪,朝着她奶白豐盈的頸部抓去,最終收攏手指,隻餘食指在她挺翹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你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我就不跟着添亂了……
南湘鼻頭一酸,從見到月雲開始,就在心裡自我催眠式默念的“是他害了席城,是他害了席城”再也維持不住,淚水充盈眼眶。
誰料月雲忽然又用雙手捏住她的臉頰,像揉皮卡丘那樣揉啊揉,揉退她的眼淚:你信不信,你一定會嫁給我,因為這是……早已經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