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手機看了下時間,驚了,怎麼就到七點了。手機一天沒充電,這會兒都要關機了。蔺霁也不管,幹脆把手機扔到一旁,讓自己好好休息休息。
晚上的燒烤會剛開始不久。
闫文拿過來一箱酒,“今天誰也不能回,昨天說好的都歇這兒。”
冉敬說:“那你跟你家的那位報備沒?”
“還需要報備嗎?”闫文放下酒,“當然不需要了,我又不是樟哥。”
樟哥邊燒烤邊說,“我怎麼了,我以報備為榮。”
“你厲害呗!”
闫文轉頭又問蔺白藏,“你報備了嗎?”
蔺白藏跟塔照坐這兒吃了好久了,聽到闫文的話一揚眉,“我報備什麼?”
“你家裡的小朋友知道你今天不回去麼?”
蔺白藏微怔,這問題他倒沒想過。現在想想,說一聲也行。
他拿出手機正打算打電話,才發現自己沒蔺霁聯系方式。于是打電話問了艾勝男,艾勝男迅速發來了聯系方式。
蔺白藏點了點艾勝男發過來的号碼,撥了出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蔺白藏瞧了眼通話界面,什麼年代了,手機還能關機。
他挂掉電話,又重新撥了遍,還是關機。
蔺白藏沒怎麼在意,手機扔至一旁桌上。
“沒接嗎?”一旁塔照關心道。
蔺白藏搖了搖頭,說:“不管他。”
剛說完這句話沒兩分鐘,手機就在桌上響起。
蔺白藏拿起手機,瞄了眼号碼,不是蔺霁,是艾勝男打過來的。
“喂,阿姨?”蔺霁禮貌喊道。
“白藏。”艾勝男聲音裡隐約帶着擔憂。
“怎麼了?您說。”其實蔺白藏已經猜出艾勝男要說什麼了。
“我剛給小霁打了幾通電話,他手機關機了,你打他電話他接了嗎?”
蔺白藏語氣平穩道,“也沒接。”
然後安慰艾勝男說:“别擔心,不會有什麼事兒。可能手機沒電了。”
“嗯,我知道。”
艾勝男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但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小霁視手機如命,一般不會關機的。”
蔺白藏當然知道艾勝男的意思,他也挺能理解的。他們不在身邊,難免會腦補很多念頭。
蔺白藏往旁走了幾步,周圍稍微安靜點了,才開口:“阿姨,我回去看看吧。”
“不好意思啊,白藏。”艾勝男有些愧疚,“讓你去看看又打擾到你,但不去看看吧,我又肯定放心不下。”
“沒事兒,阿姨。這樣你們才能安心點,我這邊也沒什麼可打擾的。”
艾勝男又在電話裡說了好幾聲謝謝。
挂完電話,蔺白藏跟張樟他們說他要先走了,招得闫文一頓咆哮。
“我陪你一塊兒回吧,天都黑了。”塔照起身說。
“不用,”蔺白藏搖搖頭,笑着說:“我還能怕黑不成。”
十分鐘後。
蔺白藏開車駛向市區,副駕坐着張樟。
闫文前十分鐘的第一分鐘在罵蔺白藏爽約,後面九分鐘都在說張樟還是像之前一樣不靠譜。
張樟同事家裡忽然出了點事兒,他這會兒去幫忙替班。晚上開車又值班的太累,他就把車鑰匙給塔照了,讓塔照明天開回來。
車上。
張樟問蔺白藏:“家裡多個小朋友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蔺白藏如實說,說完又說了句,“不過也無所謂。”
“還無所謂呢?”張樟笑道,“家裡沒人的話,你現在估計還能跟他們喝個酒呢。”
蔺白藏笑笑不說話。
張樟說:“你一個人這麼多年住慣了,多個人肯定不習慣。”
“其實也還行吧。”蔺白藏頓了下,“就是那孩子說話有點刺兒,不知道到像誰。”
張樟聽後一笑,開玩笑說:“不會是像你吧。”
“像我?”蔺白藏說,“我是哪兒樣嗎?”
“你覺得呢?”
張樟聲量高了些,“你們這幾個人誰說話不損人。”
“說得好像你不是我們這幾個裡似的。”
“我都是被損被紮刺的那個。”
張樟性格挺好的,都叫他樟哥也不是因為他年齡比他們大,也不是他顯老,而是他相對于他們幾個而言,要成熟點。
其實蔺白藏在他們中間也算成熟的,他和張樟不同的點是,張樟是誰都看他成熟,蔺白藏則是跟幼稚的人幼稚,跟成熟的人成熟。
“我送你去醫院。”蔺白藏說。
這會兒到了市區,張樟在的醫院和蔺白藏家隔得不算遠。
“不擔心嗎?那小朋友還沒信兒呢。”張樟說。
蔺白藏說:“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就不信這麼大個人能把自己玩兒脫。”
蔺白藏說得倒是實話,蔺霁怎麼着也十七八歲的人了,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家長看着的小屁孩,怎麼也不至于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最主要的是根據這兩天看,蔺霁也隻是真的有點杠,并不是真正的熊孩子,所以不用太擔心。
“行吧,你到家說一聲。”張樟下車時說。
“好。”
二十分鐘後。
蔺白藏打開門進到屋裡,看見的就是躺在沙發上已奄奄一息的蔺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