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情無欲逍遙道,可世人哀求的拯救蒼生之人仍是青衣入世之士,原真是道是無情卻有情。
白無常片刻沉思,心中有了計較。沉聲開口,“天機不可盲目一觀,相信你我皆明所指何意。張大人定要順應天道,不可強加己願,妄行執着,留待來日飛升才是明哲保身的順應之舉啊!”
“我自珍重,這鎖靈囊送給無常大人。不是個稀奇的玩意兒,是萬昌有意結識大人之心。還請大人能讓閻王爺挽救這苦命之人,莫要落得個來生癡傻。”張萬昌道。
“我會回禀閻君,地府量刑裁決最是公正,大人放心,以幽冥之法滋養靈魂,雖不能完全複原,亦能十有八九。”白無常接過,兩人相視一笑,玦王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了。
兩人閑談幾句,白無常起身告辭,孤身趁着月色去了桃止山鬼門關。張萬昌送他至承明殿門口,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承明殿正殿的門沒關,杜子仁和蕭熠在堂上坐着說話,有說有笑的樣子惹得張萬昌眼熱,忙不疊地湊上前去,“唠什麼呢?這麼開心?”
蕭熠見張萬昌活脫的跨進來,眼角的笑稍稍收了些,嘴卻還是笑着問道,“那白公子走了?”
“走了。”張萬昌答道。
“他可是為了玦王一事而來?”蕭熠又問。
“是的,玦王魂魄受損,我無力回天,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做比較好。”張萬昌扯過一張凳子坐下,“娘和子仁說什麼可心的話呢?兩人笑得眉眼彎彎,說出來與我也聽聽。”
“我見子仁眼下有些微烏青,便問他來皇城這幾日晚上可睡得安好?沒成想你倆天天窩在床上半夜不睡,晚上聊得倒是開心。”蕭熠對白無常一事并未上心,話鋒又轉回到張萬昌杜子仁身上,喜笑顔開地繼續說道,“原是這樣的悄悄話都是說與我聽的,現下好了,有了子仁,我還真算是耳根清淨了。”
張萬昌苦笑一聲,“娘别聽杜子仁胡說,哪裡算的上什麼悄悄話,不過是夜裡熱的睡不着,閑話這皇宮裡的事罷了。”他難得上了脾氣,埋怨地剮了一眼杜子仁。
杜子仁坐在一旁,無措地摸了摸鼻頭,聽着張萬昌連名帶姓地稱呼自己,悻悻坐着沒敢言語,呆愣愣地望着面前二人。
“原是如此啊”,蕭熠捂嘴吃笑,拐着音調地故作明了,“是娘會錯了意,你瞪子仁做什麼?雖說是子仁處處讓着你,也不能生了驕縱不講理的性子。若是沐傾在就好了,她最願意看你們這舞象年華臉上的手足無措。”
“沐傾是姨娘的名字?”張萬昌心裡再次重複了一遍,正欲開口,被蕭熠投着目光問過來,“可是想問我名字是沐苒,為何現行之名卻單取一個熠字?”
張萬昌杜子仁沒有答話,隻是兩人頭如搗蒜,眼睛瞪得目若圓珠,生怕錯過蕭熠接下來說的每一個細節。
“母後是在皇兄六歲時有的我和沐傾,那時母後還是父皇的良妃,皇兄自小體弱多病,父皇對我們兄妹三人并不倚重。皇兄甚至因為我與沐傾同胞所生,彼此更為親近而生疏我與沐傾。沐傾自小酷愛琴棋書畫,我偏愛舞刀弄槍,練武場裡面的兵器我都摸過,可皇兄隻是遠遠見着他的兩個妹妹,一個撫琴,一個舞劍。
沐傾到了得封郡主的年紀,離了皇宮,母後過世,皇兄又與當時儲君不睦,為了能幫助皇兄謀得儲君之位,我離宮去了邊疆大營。沐苒這名字生嬌弱,‘熠’字剛強,報上名來,旁人也不知會是個女兒身,且熠字光耀生輝,我定要天下人知道,我蕭熠雖為女子,亦可桀骜揚名,如日中天,照徹萬裡河山。”
蕭熠并未再說下去,她坐在椅上目光堅定。
後面不必多說,張萬昌也能猜個大概,他娘收攬兵權助當朝皇帝奪得皇位,再手釋兵權回嶽陽養老。此等壯志豪情,終究湮沒在無端的忌憚和猜疑之中。
“娘,我會替您,守護這萬裡河山。”
“長公主放心,我會守護好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