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柒沒在,剩下幾個哪敢多嘴,不過幾人也知道自家少爺以前每年都會來這麼一次,對這一帶熟得很,且那地方不遠,尚屬保護區安全範圍内,該安排的他們早就安排好了。
而林語隻是聽蕭銳稍稍形容了一下要去的地方,已經心馳神往得要命。
就這樣,兩人背着快速整理好的背包,穿過小村邊緣被積雪覆蓋的登山小道,走進西部地區珍稀樹種最為豐富野性的原始森林。
鮮有外人進入的松林被厚厚落雪襯托得格外靜谧,腳下積雪仿佛棉花一般柔軟,一踩一個深深靴印,因為要最大可能的保持區域原生态,裡面自然不會有所謂的道路建設,加上很多樹木根系緊密相連,平常肉眼還能識别的小徑到了冬天就很難辨認,為了防止迷路,村民們每隔一段距離會在生長得較為醒目的樹杆上留下染着某種藍色染料的标記,以避免進入者誤闖動物區,不過就算沒有标記,科技也能解決一切,隻需看着儀器上的定位坐标,便可以準确地找到要去的位置。
蕭銳不時回頭問林語有沒有累到,林語隻笑着催促加快速度,平常沒少運動,雖然這幾日腰腿被折騰得酸軟了點,也遠不到需要愛人拉拔的程度,何況這種有機會欣賞絕美自然景觀的徒步活動他一直都很喜歡,不但不覺得累,反而越走越來勁,心情舒暢難言。
穿行一個多小時後,鑲嵌在林海雪原勝景間的複古小木屋出現在視線裡,木柱粗壯結實,尖尖屋頂被白雪覆蓋得隻剩下一個輪廓。
蕭銳從挂在外檐的防風挂燈底部摸出鑰匙打開木門,林語站在門口深深歎息,“...我以為這種地方隻有在冰雪童話世界才能看到。”
木屋裡面一眼見底,切割石壁爐就占據了半面牆壁,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大片的防塵膜下,地毯,軟椅,方桌,燭台,還有書桌上的牛皮紙和羽毛筆......每一樣看上去都很樸素,但每一樣都被放置在了最合适的地方,空氣中散發着深沉又奇特的木香。
褪去複雜,遠離塵喧,孤寂而靜谧......這樣的地方,大概就是人們在想象世界末日來臨時,最渴望的那種淨土式的避難所了吧。
蕭銳牽起他的手往裡走,嘴角勾出心滿意足的弧度,“...就知道你會喜歡。”
沒有了保镖和傭人,一切都得靠自己,木屋樓下起居樓上睡覺,蕭銳讓林語先上二樓放東西,自己去下面架空層拎來大捆提前讓人準備好的木材開始燒壁爐,這樣的天氣,沒有熱源的木屋就是個天然大冰箱,他是帶林語來度蜜月的,不是來受罪的。
林語踱下木梯時,壁爐裡的木柴已經在噼啪作響地燃燒,角落小爐上銀制水壺蒸騰出熱氣,剛剛沖泡好的熱可可飄出滿屋甜香。
沒想到身側從來都是一堆人伺候的蕭少爺做起粗活竟是這樣麻利,林語輕笑,走過去接了蕭銳遞給他的熱可可,飲下一口,眯着眼親吻上蕭銳的唇。
主動挑逗的後果很要命,少爺絕無可能會放過主動送到嘴邊的美味,盡管性格中偏執的那一面已經被林語用名為縱容的枷鎖給控制住,但占有欲的開關一旦被打開,就隻能用過分的索取才能獲得滿足。
木屋裡很快蕩出聲聲旖旎情色的低吟,四周萬籁俱寂,唯有輕輕拂過的風兒才知道流淌在空氣中的愛意有多濃烈。
既痛苦又歡愉,林語全身瑟縮,卻沒有任何逃離的意思,緩過氣後,腰肢像是默許一樣地更加往下塌了塌。
到後面,大腦泛出生理性缺氧的感覺,整個人仿佛神魂脫離,浮在半空,看壁爐裡火舌啪啪跳躍,看地毯上一雙人影難舍難分,像一個糜豔又黏膩的夢境。
激情過後的溫存甜蜜到令人恍惚,蕭銳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覺得什麼話也表達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隻能用力将林語抱住,胡亂地在他臉上舔,親吻他顫抖的耳珠,最後埋頭在他溫熱頸側含混不清地呢喃,“...哥,我真的......特别...特别......”
林語喘息着睜開眼睛,眸底帶着混沌未平的情欲。
這樣被人強烈在乎和執着的感覺誰能不沉迷呢?蕭銳滿身隻對他才有的愛和欲像是狂風驟雨一樣地卷襲過來,幾乎将他溺斃。
世界足夠絢麗繁華,但那些短暫而又不夠純粹的愛他不需要,如果想愛他,就必須全副身心的愛,他要的,從來都隻是忠誠,堅定,和唯一。
“我知道...”林語舔了舔有些破皮的下唇,伸手摟住蕭銳的脖子,把他抱緊,然後偏過頭在他汗濕的發頂輕輕吻下,語調溫柔,嘴角笑容悠然惬意,“......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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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就應盡情享受,隐匿在冬日山林中的狹小木屋并不讓人覺得孤獨寒冷,反而因彼此更鮮明的存在感而充滿無限治愈,有林語伴在身側,伸手就能觸碰,蕭少爺對這樣的二人世界十分滿意,摸着林語的腰感歎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神仙日子,林語笑得不行,也深以為然,因這地方真是被衆神眷戀的神之境地,美輪美奂。
蕭銳沒忘記自己的承諾,帶着林語深入再深入,真正看到了藏在峽谷内的無名冰瀑,那樣瑰麗,渾然天成,任何圖片都不能還原的美,而行走在巨大冰柱下面,穿過像迷宮一樣的冰陣去到河流的另一面,絕對是此生難忘的體驗。
守在冰面上釣魚又是另一種樂趣,用電鋸将封凍厚度近三十公分的冰層切出冰洞,放下釣竿,不需要等太久,那些因冬季冰下氧氣減少而新陳代謝變緩的笨魚便會從溫暖底部上遊并聚集在切口附近,有些甚至躍出水面自投羅網,不到一杯咖啡的時間就能收獲好幾條,拿回木屋燒開雪水清炖一鍋魚湯,除了鹽什麼都不需要放,滋味别提多鮮甜。
鑒于少爺這輩子都沒進過廚房,做飯自然是林語來,對着木窗外純淨聖潔的雪景,林語感覺自己廚藝都大漲不少,而他所需要的任何食材或調味香料,隻要提出,第二天一早就會出現在木屋門口,四下環顧,不見人影,雪地上也看不到什麼車痕腳印,但林語知道,保镖們絕對是輪着班的在周圍守護,不由得感歎:這種工作,真不是誰都能行。
為了讓林語玩得更開心,蕭銳又讓保镖送了台雪地車過來,于是兩人可以探索的地方變得更加豐富。
沿着冰瀑流出方向一路往下,看到不知多少魔幻的深林場景,他們還尋到了河畔對岸森林裡一片最早的原住民搬遷後遺留下來的簡陋石屋群,林語本想過去參觀,但蕭銳發現冰面濕度變大,冰層也下隐隐有水貼着邊隙流淌,說冰層已經開始融化,林語便打消了念頭,決定明年秋天找個時間再過來一趟,好好感受這片大自然的無限恩寵。
就這樣,兩人在木屋這邊樂不思蜀地呆了好幾天,白日裡蕭銳變着花樣地讓林語開心,晚上就變着花樣地在林語身上嘗試新技能,随着經驗的增加,他探索到的美妙境地越來越多,床之一事,可說漸入佳境,小小屋子,從樓上到樓下,從睡床到餐桌,幾乎處處都見證過他炙烈燃燒的欲焰。
而他的滿腔愛意也得到了最豐厚的回應。
不再清冷的林語那樣甜軟,柔軟包裹,溫順吐納,主動迎合他的每一次擁抱和占有,即使滿身都被留下情色紅痕,眉眼間也缱绻動人,仿佛他做得再過分,再粗暴,也是被允許的。
這是一場完美的蜜月安排,以至于蕭銳接到小姑姑找他的電話時心情很是不爽。
不過電話内容又很重要,因是讓他趕去跟省政府搶簽動用了不少高層人脈才搞定的投資穩定協議,一旦這份補充協議簽下,公司就可以得到該國政府明确的文件批複,而有了明确批複的文件,意味着未來的若幹年内,都不用擔心相關稅制另有變化了。
林語得知消息後笑着安撫:蜜月固然重要,但把這種事關數百人飯碗的協議盡早簽下更重要。
回到山谷大宅,保镖們已準備就緒随時可以出發,幾日山居生活太美好,蕭銳完全沒有享受夠,算了算時間,決定從療養院那邊乘直升機過去省府,一天來回足夠用,這樣他們能在這邊多待幾天,開學前返回就行。
林語的新店設計圖紙才畫了一半,壯美山谷讓人靈感爆棚,也有些不舍,自是欣然同意。
于是蕭銳點了小保镖和另兩個保镖留下,又抱着林語親昵了好一會兒才上車,明明晚上就回,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分别許久,林語被他這黏人勁兒纏得直歎氣,揉着紅腫嘴唇上去二樓目送他離開。
車子開到村口拐彎時,蕭銳回頭還能看見站在二樓觀景台的身影。
無限高遠的天空與無邊無際的山脈雪林構成了大片如畫的背景,襯得那道身影更加美好純淨,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視線被樹木掩映。
回過頭後,他擡手将無名指上的鑽戒貼到唇邊溫柔親吻一下,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速戰速決,盡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