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農姨夫和佩妮姨媽的禮物是一個日記本，奶油色封皮上印着一隻在舔爪子的貓。

相比之下，黛維萊德的同學們送的東西更好玩些——弗雷德和喬治送的是一包糞蛋，拆出來後沉思了很久不知道拿這袋糞蛋怎麼辦，放在箱子裡帶回霍格沃茨也不合适，很容易炸。最後思來想去決定找個機會去外面全部炸完。塞德裡克送了一盆圓嘟嘟的多肉，她在窗台上給它找了個合适的位置。讓黛維萊德頗感欣慰的是，克裡斯汀送禮物居然下足了功夫——她搞到了一份艾倫.裡克曼的莎士比亞十四行情詩的錄音。黛維萊德連滾帶爬下床，把CD塞進那放在一堆書後面的播放器，這頗費了一番時間，因為她好久都沒用過那個播放器了——這甚至是達力的舊播放器。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剪裁精緻的白色鬥篷，艾薇送的禮物是雪枭玩偶。

還有最後一件禮物沒有拆。

包裝并不像其他的禮物（糞蛋除外）那麼精緻，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深藍色盒子，絲帶也沒系。她打開盒子就看到，在黑色的天鵝絨上，一枚胸針在閃閃發光。

胸針是百合花的形狀，兩片葉子托着花朵。葉子看上去像是綠色的瑪瑙制成，花朵則是由打磨成花瓣形狀的蛋白石和一顆圓潤的珍珠組成。

胸針看上去并不是新的，有磕磕碰碰的痕迹，針也不似之前那麼靈活，可能需要刷點油活動一下。既是百合花的樣式，又不是新的東西，那麼這件東西有很大的可能屬于莉莉。

她很想找東西證明自己的想法，于是把盒子又一次打開，甚至掀開了天鵝絨。一張泛黃的卡片掉了出來，上面用她熟悉的字迹寫着“S.S”

西弗勒斯.斯内普。

黛維萊德總覺得汗毛倒豎，連忙找出一個盒子，又拉出床下的小皮箱，把她的手表，這個胸針，還有所有的，曾經屬于莉莉的東西全部一股腦倒了進去。

她總覺得自己是魔法界各種秘密的守門員，努力地阻止着他們在不合時宜的時間跳出來。這些東西，應該屬于哈利，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他成年，我會親手交給他。”黛維萊德搖搖頭，“現在還太早了，太早了。”

皮箱中泛黃的信件默默地躺在原地，她極力壓抑着想看一眼的沖動，把它丢進了書包中。

“聖誕節真的過的太快了啊。”艾薇和黛維萊德在猛烈的風雪中步履維艱，魔法鬥篷都難以抵擋蘇格蘭的風雪，更别說這兩個沒穿帶魔法的鬥篷的了。

“不能更同意了，弗雷德他們送的糞蛋你知道嗎？我扔了兩個到曾經說我閑話的幾個傻叉家的垃圾桶裡，哇，他們可喜歡那個味道了。”

“聽起來糞蛋做的很不錯。”

“特别棒，佩妮姨媽表情控制的不要太好。她居然一臉好人樣子表示你們真可憐哈哈哈哈哈哈。”

剛踏進城堡，一團白色不明物體從地窖口殺了過來。黛維萊德本能想往旁邊躲，但由于那個物體速度太快，她沒來得及躲閃，就直直地和它撞了個滿懷。

“嗷！”她吃痛叫道。

“黛維萊德？”

“克裡斯汀？你的頭發，這是？”

黛維萊德吃驚地望着眼前的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孩，“怎麼把你的黑發染成白的了？”

兩個人用一樣顔色的眼睛疑惑地對視幾秒，克裡斯汀才開口：“我想嘗試一下呗，就染了。你送的裙子好漂亮，我下次聚會一定穿，那個錄音你聽了嗎？”

“聽了，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讓斯内普聽一遍那個情詩他會不會覺得要麼他瘋了要麼這個世界瘋了。”

“他會給那個CD一個神鋒無影，或者直接關我們禁閉一學期。”克裡斯汀的笑聲極其響亮且魔性，想着這裡離斯内普的辦公室隻有幾步路，為了避免三個人一起吃禁閉，黛維萊德和艾薇直接把她拉走了。

想到明晚還要上斯内普的特别輔導，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怎麼将信交給他。

“今晚就到這裡吧。”斯内普面無表情的看着黛維萊德，後者剛剛炸碎了一個桌子。她将手伸進書包，攥緊了那封信。趁斯内普回頭修複桌子，她以迅雷不足掩耳之勢從包裡抽出一本黑色緞面筆記本打開，将信和一張便條夾在其中放到了桌上。換上一副笑臉，“晚安教授，謝謝你的胸針。”

這句話讓他愣了幾秒鐘，黛維萊德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開門出去了。

沉默回歸了辦公室，斯内普的目光落到了辦公桌上的筆記本上。翻開後，一張便條映入眼簾。

“教授，聖誕快樂！這是禮物和一個我想是屬于您的信件。”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就已經讓他感到了慌亂，他用顫抖的手打開了那封信，從頭到尾讀了幾遍後，将信蓋在臉上，但沒能藏住從那雙黑色眼眸中流出的淚。

“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西弗。”略顯稚嫩的聲音隔着數十年的光陰，悠悠地在記憶中回響。

對不起，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