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略一點頭,齊齊翻箱倒櫃起來,本來想着參觀她的宿舍,卻沒想到是通過這個方式。
黛維萊德的重點自然是落到了她的梳妝台桌子上,如果是小偷,那自然會對她的首飾感興趣,但如果是烏姆裡奇那個老巫婆——她這裡應該沒有半點違法違紀物品。如果是賊喊捉賊,那這會烏姆裡奇就應該站在格蘭芬多休息室大聲嚷嚷着開除她了。
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所有可能性後,她開始挨個抽屜檢查,首飾盒的鎖是古靈閣做的,它的完好無損證明除她以外無人打開;放着筆記本和相冊的抽屜被人粗暴地打開過,原本摞得整整齊齊此刻已經亂地不成樣子,每一個本子都被翻動過了;而最下面的那一個抽屜——她放魔藥的抽屜,在拉開的那一瞬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沒有往常因她抽拉抽屜而晃動的玻璃瓶撞在一起的叮當聲,反而是玻璃在木頭上滾動的聲音。
她的舍友察覺到了她的異常,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什麼東西沒了?”安吉麗娜問。
黛維萊德皺着眉頭,目光陰冷,回答道。“魔藥。”
她們似乎被弄糊塗了,魔藥有什麼好偷的,自己熬或者訂購不就行了,幹嘛大張旗鼓地來偷一個七年級學生的藥。
“不是偷,是有目的的搜查。”她的聲音很冷,手上動作不停,“這個老巫婆,等不及了。”
但當務之急是看她拿走了什麼東西。
她把所有的藥水都清理出來清點之後,才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烏姆裡奇拿走了她治療血咒反噬的藥!
不僅如此,用來穩定情緒的緩和劑和斯内普配的幫助睡眠的藥水也被帶走了幾瓶。她臉上的血色盡褪,蒼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她呆呆地望向不遠處塞德裡克的幻影,覺得下一秒世界就會在她眼前分崩離析。
“黛維萊德?!”幾個人驚恐地望着她,“你還好嗎?”
“我還好,”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安撫舍友們,“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這件事先别往外傳。”
“你呢?”
“我去找下哈利。”
把舍友們送回她們的宿舍,她再一次關上門,堅定地沖向男生宿舍,毫無任何顧忌地把哈利宿舍的門砸的咣咣響,震的樓上的灰塵都掉落了下來。
連睡衣都換好了的哈利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吓了一大跳,他連忙跳過去開門,驚訝地發現門外站着面色鐵青的黛維萊德。
“姐?這麼晚了你怎麼——”
“隐形衣借我一用。”她開門見山。
“怎麼——”
“我的宿舍被人搜查了,你趕緊檢查一下你自己的東西有沒有少,我要趕緊處理這件事。”
哈利連忙正色起來,趕忙将隐形衣扔給了她,匆匆說了句晚安之後她又沖下了樓梯。
披上隐形衣,握緊魔杖,黛維萊德看了一眼表,已經11點多了,現在打擾雖然有點貿然,但是她别無選擇。
黑暗的走廊上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她藏在隐形衣下,手裡的魔杖發出細微的光亮,拖着步子一步步往前挪,心仿佛墜到了谷底,沉重地跳動着。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緊張半天。腦子裡瘋狂地思考着烏姆裡奇會拿着那些魔藥去找誰鑒定,斯内普還是魔法部的人,烏姆裡奇本人估計沒那個本事,但是一旦魔法部有人發現這是治療血咒反噬的藥物,她将再一次面對學習不該學的魔法或者擾亂霍格沃茨治安的罪名。同時一邊無比的慶幸這是這個療程的最後幾瓶藥,損失并不大;一邊不知道待會該如何面對斯内普,但她潛意識裡第一個想到了求助他。
地窖門口
她半蹲在地上,左右張望了一番,又用咒語确認了這周圍10米内沒有除斯内普和她以外的任何活物,才松了口氣,從隐形衣底下伸出一隻手,敲了敲門。
她稍等了一會,果然聽到了他飽含怒火的聲音,“誰?”
換作平常,誰聽了這聲音不得抖三抖,但是在現在的她聽來,仿佛如仙樂般暫明,“是我,黛維萊德。你說過有困難找你的不是嗎?”
門打開了,她緩緩挪了進去,蹲了這麼久,腿都麻了。
斯内普穿着純灰色羊毛晨衣,裡面是黑色睡衣,扣子甚至沒有扣到最頂上,微微敞開着露出潔白的肌膚。但是黛維萊德無暇欣賞美色,隐形衣一揭,沖着臉色不好看的斯内普道,“我的宿舍被那個老巫婆搜查了,藥水沒了。”
這下他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今天的喝了嗎?”
“很顯然沒有。”
“坐下,繼續說,”他讓她坐到沙發上繼續講,自己卻走到了辦公桌前,變出一隻高腳杯來。
“血咒的治療藥,這個療程的,都沒了。我懷疑她會去找人鑒定那是什麼,她應該沒有聰明到看出來,但是聖芒戈的人可以——她肯定想借此做實我和哈利都精神不正常,我還非法學習血咒,然後再把殺了塞德裡克的那口鍋扣我頭上。”黛維萊德眼睛瞧着塞德裡克的幻影,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她快瘋了,NEWT,烏姆裡奇想給她安個莫須有的罪名,父母死亡的真相,魔法部之戰的臨近,DA的訓練,wizard chat和馬爾福——她控制不住地哀嚎一聲。
她不想讓他失望。
塞德裡克的幻影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殘酷的現實猶如一把大刀懸在她頭頂上,她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斷送前途,性命和她愛的人們。
斯内普将高腳杯塞進她手裡,鄭重地告訴她,“消停一會,你這樣沒法恢複。如果你想用藥水嗆死自己我會表示我最深切的同情。”
“謝謝。”她虛弱地說了一聲,将杯子裡的藥一飲而盡,真是又苦又烈,它就像某種烈酒一般瘋狂地灼燒着她的喉管,“我不能停下,你們都沒停!我怎麼可以就止步于此?”
斯内普情緒倒是很穩定,“你把性命随随便便地斷送在這裡,波特那小子可活不下去。”
黛維萊德沒回答,隻是往杯子裡加了水,把它當酒一樣喝了下去。
他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們不能急,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血咒反噬的治療與血咒傷害的治療藥水實際上是同一種,他們無法直接借此判定你是受害者還是使用者。你可以把鍋甩到克勞奇身上,血咒不借助魔杖施咒,所以這也無從查證。”
她似乎想反駁,但斯内普卻看穿了她的想法,“我看過直播的,他當時閉眼了,沒拍到你。況且我想以Wizard chat總裁的身份處理一個小小的視頻還是綽綽有餘的,還是說你害怕那小小魔法部?”
“雖然我強烈建議你休息一段時間,但很顯然你不會聽,波特魯莽的行為你壓根看不住,他現在很執着于那個預言,拒絕其他人幫助,”斯内普冷哼一聲,“個人英雄主義。黑魔王能拿捏他一點也不奇怪。”
聽他說完,黛維萊德感覺渾身輕松很多,但是仍然低着頭沉默着,一隻略有粗糙的手,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我算是理解為什麼你看到哈利那麼火大了。他總是能搞出很多計劃外的狀況。”
這話倒是讓斯内普啼笑皆非,“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黛維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