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他們的雙腳再次接觸到堅實的地面,茶壺嘩啦落地,一個溫暖的臂膀扶住了哈利,“我聽鄧布利多教授說了,怎麼回事?”
哈利爬起來環顧四周,他們來到了格裡莫廣場12号陰暗的地下廚房裡。唯一的光源是爐火和一根搖曳的蠟燭,盧平也坐在桌前,火光映照着他憔悴不堪的臉還有根根分明的白發,他的臉上也很凝重。
“問哈利吧。”弗雷德說。
“對,我也想聽聽。”喬治說。
雙胞胎和金妮都盯着他,克利切的腳步聲在外面樓梯上停住了。
黛維萊德倒是沒看他,她正用魔杖指着門,低聲念着什麼,聽起來像是抗擾咒。
“是——”哈利開口道,這比告訴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還要難堪,“我好像——做了個夢……”
他講了他看到的一切,但稍有改動,好像他是在旁邊看到了大蛇襲擊,而不是直接通過蛇的眼睛……依然臉色煞白的羅恩看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哈利講完之後,弗雷德、喬治和金妮又盯了他好一會兒。哈利覺得他們的目光中有責備的成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想象。但如果他們光是這樣就要責備他的話,他慶幸沒有說出他當時就附在蛇的身上……
“我們要去聖芒戈醫院,”金妮着急地說,看了看她的哥哥們,他們當然還穿着睡衣,“小天狼星,你能借我們幾件鬥篷什麼的嗎——?”
“等等,你們不能沖到聖芒戈去!”西裡斯站了起來。
“我們當然能去。”弗雷德犟頭犟腦地說,“他是我們的爸爸!”
“你們怎麼解釋,在醫院通知家屬之前你們就知道亞瑟受傷了呢?”
“那有什麼關系?”喬治激烈地說。
“有關系,因為我們不想聲張哈利能夢見千裡之外的事!”小天狼星惱怒地說,“你知道魔法部會就此做什麼文章?
“别吵了,你們媽媽已經趕去聖芒戈了,她希望你們留在這裡。”盧平拿出wizard chat看了一眼,對着韋斯萊一家說,“别不相信,這是她發的。”
看過wizard chat了之後,他們好像冷靜了很多,坐在飯桌旁邊一言不發,西裡斯舉起魔杖召喚來了7瓶黃油啤酒,哈利默默地打開瓶蓋,他的胃裡充滿了可怕的、燒灼的負疚感。要不是他,他們還好端端地在床上睡覺呢。就算對自己說他的警報保證了韋斯萊先生被及時發現也沒有用,因為有一個無法逃避的事實:首先是他襲擊了韋斯萊先生……
他握着酒瓶的手微微顫抖,但是他聞到了令人安心的橙香花的味道,黛維萊德用自己的手臂環住他,“你可以靠着我。”
哈利輕輕搖頭,伸手想撥開她的手。他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了。
“他會沒事的,”綠色的鳳眸望着他,目光真摯,雖說知道哈利的真實想法,但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怎麼好說呢?
他張張嘴,想把這個夢描述給黛維萊德,但是說不出話來,隻好順從地把頭靠在姐姐的肩膀上,羊毛大衣上的毛蹭在臉上癢癢的,她也偏過頭,望着桌子上的燭芯在液體蠟中越燃越低,大家時而把酒瓶舉到唇邊,說話也隻是問問時間,猜測發生了什麼,或相互安慰說如果有壞消息會立刻知道的,因為韋斯萊夫人一定早就到了聖芒戈醫院。
盧平,西裡斯,黛維萊德和哈利偶爾對望一眼,他們四個卷入了家庭悲劇的外人,黛維萊德感受着哈利在她懷裡微微的顫抖,他不肯睡覺,生怕在睡眠中不小心襲擊了誰。
早上五點十分,韋斯萊夫人回來了,帶來了韋斯萊先生脫離危險的消息,這個消息十分的振奮人心,于是她幫着盧平和西裡斯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大家飽餐了一頓。哈利卻沒吃多少,他看着炒雞蛋,好像下一秒雞蛋就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黛維萊德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撫摸他的脊背,安撫着他。
飯後,韋斯萊夫人盛情邀請他倆跟他們一家一起午飯後去看韋斯萊先生,哈利第一次比黛維萊德出聲還快地拒絕了,在西裡斯和盧平震驚的目光下,甚至無比的堅決,不斷地拒絕了邀請。
“我們談談吧。”等韋斯萊家的所有孩子都上樓睡覺了,她抓住了哈利的手,把他拖進了會客廳。
“你......不用睡覺的嗎?”
“睡眠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更何況我習慣了一天隻能睡兩三個小時了。”她沖他眨眨眼睛,哈利看起來還是很不安,“說吧,我昨晚就看出來你有事瞞着,坦誠一點吧,我不想用其他方式。”
哈利猶豫地看着她,發出一聲窒息般的聲音。他的手舉起抓着自己的頭發。
“哈利?”
“我——”他噎住了,聲音斷斷續續。“我——我不是——我不僅僅是看見了。”他把臉埋進手裡,“我——我是從蛇的眼裡看見的。”
“哈利……”
“我攻擊了韋斯萊先生。”
“哈利,你沒有——”
“但我确實有,”他哽咽了。“是我做的。我想這麼做。在校長室裡,我還想攻擊鄧布利多——”
“我覺得我要瘋了,”他說,在這一刻擡起了頭。他看上起是那麼心煩意亂,“我一直在做夢……神秘事務司裡到底有什麼——”
黛維萊德看着他,下一秒把他攬進懷裡,柔聲說,“這不是你做的,你沒有攻擊任何人,你昨晚沒有離開你的床,那些攻擊都不是你真實的想法。”
哈利回抱着黛維萊德,努力抑制着想哭的沖動,抽噎着,“我不要再做這個夢了——我要瘋了。”
“放松,哈利,深呼吸。”她松開他,微微欠身使得兩人視線平齊,“我們會有辦法的,聽我說,你這兩天可以喝點緩和劑或者無夢酣睡劑,我現在沒有,不過可以去廚房喝點熱巧克力,走嗎?”她會心一笑,哈利也看起來輕松了不少,點頭表示同意。
“我問你,如果有東西可以讓你不再做噩夢,但是學習他過程比較難熬你能忍受嗎?”
哈利看起來很困惑,“怎麼個難熬法?”
“一開始會覺得想吐吧——”
“那我不想做噩夢。”他打了個寒戰,“我現在感覺我的大腦像被伏地魔輕薄了一樣。”
大腦封閉術的訓練也是差不多的,黛維萊德難過地想着,她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的訓練,隻能說自己好歹算學的快的,痛苦的确是痛苦,不過為了不讓伏地魔哪天心血來潮翻她的腦子,值得。
萊姆斯和西裡斯還坐在廚房裡,看到他倆進來招呼道,“喲,哈利,還好嗎?”
“還好。”哈利不算熱情地回答道,目光追随着走到咖啡壺前看還有沒有咖啡的黛維萊德。
“哦,黛維萊德,咖啡沒了,你要的話得再來一壺。”
“那算了,”她攤了攤手,“工作還順利嗎,西裡斯?”
“不順利。”把臉藏在報紙後面的盧平,“某人還因為你差點大鬧預言家日報。”
“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這件事。”哈利懊惱道,“姐,你真的打算——”
“你在想什麼啊,”她一陣無語,找出一個幹淨的馬克杯,往裡面倒水,“我怎麼可能任他們拿捏,你以為我隻是單純的去檢查自證清白嗎,那是蠢貨才幹的出來的事情,我待會就聯系我們親愛的麗塔.斯基特,讓她做一個小小的專訪,啧啧啧,然後直接賣給wizard chat,哈利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們再做一個伏地魔回來了的專訪?”
“不過他們會看嗎?”
“我向你保證,絕對勁爆的話他們絕對會看,比如說烏姆裡奇那隻老癞蛤蟆在魔法部有幾個年輕男助理你知道嗎,他們在辦公室裡醬醬釀釀——怎麼了?”餐桌邊的三個男人幾乎是驚掉了下巴,“為錢出賣一下色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