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想想今日在承乾宮發生的一舉一動,皇上确實沒親口說過要将四阿哥送回永和宮這樣的話,是皇後娘娘打算提起,甚至還不曾說出口,就被四阿哥打斷并且拒絕了,想到此處她更為自家娘娘不滿。
“皇上雖然不曾親口講過,但大家都知道,皇上是有這個打算的。”
胤禛冷笑了一下,“你一個小小宮婢,竟然知道皇阿瑪心中所想,也是了不得,隻是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揣摩聖意。”
揣摩聖意四個字一字一頓地在弦月耳邊炸響,她意識到自己講錯話了,擔心四阿哥将她的罪行宣揚出去,她強壓下心中的忐忑,義正言辭地指責對方。
“我家娘娘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惹惱阿哥的事,您今日在承乾宮那麼下娘娘的面子也就罷了,如今還想通過奴婢給娘娘頭上扣這麼大的罪名嗎?”
系統目瞪口呆,【宿主,難道這就是宮鬥世界?這小宮女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簡直使的爐火純青啊。】
系統掃描到宿主對眼前小宮女的惡意正在迅速上升,且馬上要轉化成實際的殺意了,而眼前的宮女小嘴還在叭叭叭地pua宿主。
【勇士。】系統除了要求宿主兄友弟恭之外,對宿主可是沒有其他任何的約束,也不知道這小宮女能不能活到明天。
“四阿哥現在貴為皇後嫡子,瞧不上娘娘奴婢理解,但是娘娘懷胎十月生下阿哥,這玉牒可改,可四阿哥心裡應該清楚,到底誰才是阿哥的親生額娘。”
胤禛突然停了下來,距他左手邊一尺之遠,是一尊熟悉的黃銅大鼎,站着鼎足的地面附近深淺不一,說明這黃銅大鼎在不久前剛被人移動過。
弦月不知危險将要來臨,看四阿哥停了下來,以為他不想去見自家娘娘了,擔心完不成娘娘交代的任務,她便放軟了語氣:
“四阿哥孝順,肯定是知道誰才是您的親生額娘的,是奴婢多慮了,等會阿哥見了娘娘,記得先給娘娘低頭認個錯…… ”
“閉嘴!”
春和趕來,熟悉的位置,熟悉的黃銅大鼎,還有四阿哥熟悉的平靜臉。
雖然弦月這死丫頭嘴巴又賤又臭,但絕不能讓四阿哥在光天化日之下拿鼎将人捶成肉泥,這對阿哥的名聲不好。
春和後怕地在四阿哥身前,隔開了兩人,也擋住了四阿哥走向黃銅大鼎的路,“我們阿哥何錯之有,又需要跟你家娘娘認什麼罪!”
“你敢不敢當着我這個承乾宮大宮女的面,把話給我講明白?”
弦月敢在自家娘娘所生的四阿哥面前大言不慚,卻不敢在春和跟前說這些話。
四阿哥看在德妃的面子上不會對自己怎樣,春和身後站着的卻是皇後,是四阿哥明面上無可指摘的額娘,自己這套說辭在外頭是講不通的。
她不得不低頭:“春和姐姐,您…… 您聽錯了,奴婢剛才沒有說什麼…… ”
春和冷笑,上前捏着弦月的下巴讓她擡頭,一下一下輕輕拍打她的臉;“沒有說什麼?是我們都耳朵聾了,還是這個世界都要圍着你一個人轉了?記住,要是再讓我聽見你那套不要臉的說辭,不要怪我将此事捅到皇上和皇後娘娘跟前,看看是你說的對,還是皇上金口玉言親自下的聖旨對!”
“四阿哥,是我們承乾宮的阿哥,是記在玉牒上的皇後嫡子,和你們承乾宮毫無瓜葛,更容不得你一個承乾宮的宮女欺負!”
弦月敢怒不敢言,咬唇将目光看向四阿哥,想讓四阿哥為她出頭。
胤禛卻沒有分給她一點目光,看着盛氣淩人的春和姑姑,嘴角愉悅地勾了起來。
有人為他出頭,真好。
“哼!”春和一臉嫌棄地将弦月的臉甩開,心想永和宮真會惡心人,從前能用四阿哥換取利益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将四阿哥送人,如今四阿哥身份尊貴,又想從四阿哥身上扒下來點什麼好處,真是貪心。
她轉回身,換上和藹可親的表情,問胤禛:“娘娘擔心阿哥,讓奴婢送阿哥回阿哥所。”
胤禛點了點頭。
弦月奉德妃的命令在承乾宮外等了四阿哥多時,娘娘要見四阿哥,她哪裡會将四阿哥放走,見四阿哥要跟春和離開,她趕忙阻攔。
“春和姐姐,我家娘娘要見四阿哥,您……四阿哥和我家娘娘總有些淵源,您不能替四阿哥做主!”
春和确實不會替自家阿哥做主,她看向四阿哥,讓四阿哥自己做決定。
胤禛本想回絕,但想到在這時候,十三弟也已經出生了,正住在永和宮,他猶豫了。
“春和姑姑,我想去一趟。”
春和沒有阻攔,她相信自家阿哥,于是道:“那奴婢随阿哥一同去。”
不能讓四阿哥在永和宮吃虧。
她吩咐身後一起來的承乾宮小太監:“小明子,你回承乾宮和娘娘說一聲,等我将四阿哥送回阿哥所之後,再回去伺候娘娘。”
小明子目光機靈,快速掃過臉色難看但不敢拒絕的弦月,又與春和對了把眼神,然後一溜煙地跑走了。
春和請胤禛走在最前頭,将弦月擠到自己後頭,神情高傲地睥睨她:“走吧,别讓你家娘娘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