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利索地為四人倒了茶水,快速道:“客官稍等,好菜馬上就來!”
好在四周的人懾于雲邪渾身冷厲的氣息,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客棧中慢慢地又喧鬧起來。
季言洲将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拿出随身的水囊,倒出裡面清香襲人的六符酒,笑呵呵道:“大家一路辛苦,今晚便盡興一些,好好休息。”說完将三人茶杯中的水倒掉,逐個斟滿,又道:“雲少俠也來嘗嘗這六符酒。”
江淩煙淡淡睨他一眼:“七杯。”
季言洲立即反駁:“十杯。”
江淩煙語聲平靜:“五杯。”
季言洲咬咬牙:“八杯。”
江淩煙唇角微沉,還未開口,季言洲已然敗下陣來,悻悻道:“啊好好,七杯就七杯……”
扶玉見狀正笑,卻聽師兄道:“那玉兒隻許三杯。”
她頓時一驚:“師兄你……”
六符酒入口清甜甘醇,沁人心脾,有如瓊漿,回味無窮,着實叫人難忘。自上次喝過之後,扶玉再沒嘗過,心中也有些頗想。
扶玉正欲與師兄争論一番,卻聽江淩煙道:“玉兒四杯。”她神色一喜,朝着季言洲輕哼一聲:“還是師姐好。”
江淩煙輕輕一笑,随後看向雲邪:“不知雲少俠酒量如何?這酒飲着清淡,後勁卻足,我們初到此地,還是少喝些為好。”
雲邪淡聲道:“尚可,六杯罷。”
說話間,幾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便端了上來,有葷有素,令人食指大動。四人一邊飲酒,一邊吃着菜食。夜色漸深,大堂内食客也少了許多,隻剩下寥寥三四桌。
四人吃完,正準備讓店小二帶去休息的房間,此時卻見客棧門口多了四道身影,俱是手持長劍,神色焦急。
而角落裡的紅衣少女面色突然一變,拉住黃衣少女的手便想奔逃,卻在瞬間被那四人團團圍住。
此時大堂中本就人少,這一番驚變立即引起了四人的注意。四人目光交彙,不約而同地将手放在了兵器之上。
紅衣少女将黃衣少女護在身後,一雙秀目狠狠瞪着他們,咬牙切齒:“給我讓開!”
為首的少年上前一步,神色愁苦:“岑師姐,莫要再難為我們了,快些帶着琬師妹同我們回去罷,琬師妹頑疾在身,不能這樣到處奔波啊。”
季言洲聞言眉心一挑,按在刀柄上的手松了開來。
紅衣少女仍是瞪着他們,毫不退讓:“我當然知道,我此次帶她出來便是要去尋藥,你們快些讓開,莫擋了我的路。”
那少年仍是苦口婆心:“岑師姐,那地方實在兇險,去不得,三長老如今也知道了,大發雷霆,命我們速速将你和琬師妹帶回,否則刑罰伺候。”
紅衣少女頓時柳眉倒豎:“你休要拿我師父來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待尋回藥後我自會向她請罪。況且我師父一向賞罰分明,你們無法帶我回去,也是你們太弱,她徒弟強,她高興還來不及,倘若我真被你們帶回去,才是丢了她的臉面,才是最可怕的事,她定會讓我閉關三個月,我倘若閉關三個月,這筆帳也隻能算在你們頭上了。魯師弟,你今日就當沒見着我,日後我還能在師父面前幫你多說好話。”
那少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半晌沒說出來話。
紅衣少女倒似是想起了什麼,微怒道:“況且我當初讓你們看好六師弟,你們是怎麼看的?竟讓他孤身一人去了那地方,害得琬兒整日擔憂。”
少年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無從辯白,支支吾吾:“六師弟素來不與我們親近,獨來獨往,我們雖時刻注意,可六師弟不許人近身,實在能力有限。”
紅衣少女聽了更是來氣,語氣恨恨:“不與你們親近,若不是你們從小欺負他,他又怎會不與你們親近?倘若不是我恰好要突破六階,哪裡又會交給你們。”
那少年被訓得面上無光,嗫嚅道:“都是兒時不懂事,師姐提它做甚。還是快些與我們回去罷,師兄弟們也免受些責罰。”
紅衣少女輕哼一聲,已然不耐:“我不會同你們回去,速速讓開,否則刀劍無眼,休怪我不顧同門之誼。”說罷,手已按上了腰間的劍柄,威脅之意十足。
而她身後的黃衣少女卻勸阻地拉了拉她,似是并不願他們幾人發生刀劍沖突。
為首的少年見狀也退開兩步,但仍未退走,隻是為難地看着二人。
紅衣少女見他們仍不死心,一咬牙,紅袖飛揚,立有四道疾如閃電的彈丸直沖向四人。四人俱是一驚,彈丸來勢迅疾又近在咫尺,根本躲避不及。
電光石火之間,客棧外突然飛進一條遊蛇般的紫色長鞭,将彈丸盡數卷去,同時到來的還有一道嚴厲的聲音:“阿淩,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敢對同門師兄弟出手。”
扶玉四人循聲望去,隻見門外走入一個紫衣青年,約莫二十來歲,身姿挺拔,氣度不凡,面容俊美,隻是神情格外肅然。
紅衣少女卻不作答,隻瞪他一眼,極快地從懷中掏出什麼,用力往地上一摔,眼前立即爆出一團耀眼刺目的光芒,等光芒消退,兩人已是消失不見。
紫衣青年眉頭擰起,望着呆愣的四人,轉身出了客棧:“還不快随我追。”
那四人反應過來,立即追了上去,齊聲應道:“是,二師兄!”
一群人離開之後,熱鬧的大堂内瞬間冷清下來,四人便請店小二帶往休息的房間,隻等休整兩日後,前往内蠻山。
然而就在四人上樓之際,卻見後院中走出一紅一黃兩道身影,正是方才那兩名少女。紅衣少女看上去稍大些,約莫十八九歲,曲眉豐頰,神采飛揚,明豔英秀,此時正眉飛色舞地說着什麼;而黃衣女子大約十五六歲,面色皎白,柳眉杏眸,楚楚動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隐含憂愁,更是我見猶憐。
紅衣少女牽着黃衣少女往樓上走來,邊走邊得意道:“二師兄決不會想到我們還留在此地,等明天我們就抄近路前去找六師弟。”
黃衣少女淺笑不語,隻微微颔首。
扶玉好奇地看着二人,她見這二人氣質不俗,佩劍亦是不凡,也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又是要去往何地?聽來說是兇險,難不成也是内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