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榆見齊均沒反應,她把玩起男人睡衣的領子嘟囔:“怎麼不說話呢?”
齊均握住女人的小手,摩挲着:“我隻是擔心,你能否适應……”
安榆出車禍後留下了後遺症,不但把以前的事忘了,而且在不熟悉的場合面對陌生人會感到害怕。
記得她剛醒來的時候,因為沒有記憶,對一切都是排斥抵觸的,不想說話,也不想見任何人。
因此,出院後的一年裡,這棟别墅隻有他和安榆兩個人,傭人隻有在安榆睡着後,才會被允許進入。
後來,在齊均的陪伴下,安榆願意說話了,漸漸地,面對偶爾出現的家傭也不再排斥。
第二年,安榆與傭人們熟悉起來後,齊均才允許傭人貼身照顧。
齊均以為她不會再排斥生人。
那天午後,哄她入睡後,他有工作上的急事要處理,索性就讓核心團隊到樓下的客廳商議。
房間是隔音的,安榆睡得渾然不知。
齊均知道安榆的午睡時間習慣,趁着這段時間,他和團隊商談要事。
一個多小時裡,齊均專注在工作上,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和小聲驚呼,才擡起頭來。
沒想到卻看到了站在樓梯轉角的安榆,穿着睡裙,盛夏六月,她卻渾身在發抖。
齊均大步走向安榆,把她摁進懷裡,隔絕了那些打量的視線。
感受到她紊亂的呼吸,齊均眉頭緊皺,把她打橫抱起回到了房間,安撫許久,她才冷靜下來。
那之後,齊均再也不讓其他人踏足這裡,他甚至想像從前那樣,把她藏起來,誰也搶不走。
“總要試試嘛,我不想一輩子都見不得人,出院後還沒好好看過外面的世界呢。”
“再等一等。”齊均摸着安榆的腦袋,“等我忙完這一陣,我陪你。”
“其實我自己也……唔”
安榆被齊均吻住了唇。
齊均隻是輕吻,卻吻得讓安榆很舒服,到嘴的話擱在一旁。
齊均又輕啄了一下,說道:“我不放心,聽話。”
有什麼不放心的?安榆想。
她軟磨硬泡嘗試說服他,但齊均沒有松口,隻說讓她再等一等。
安榆心下有點不高興了,一直以來齊均都是順着她的,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齊均恐怕也會去摘給她。
但安榆沒有表現出這份不開心,她乖乖縮在齊均懷裡,回了一句:“知道啦。”
她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性子,心裡實際早已盤算瞞着他偷偷溜出去的計劃了。
才不要他陪呢!
……
沈若微拍完戲後收工回到酒店,這裡的戲份拍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天就要離開。
經過走廊時,沈若微聽到了細微的動靜,仔細一聽又好像沒有,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回到房間沒多久,她洗了一個澡出來,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沈若微疑惑,她記得沒有叫客房服務啊?
這個點會是誰呢?
她來到門邊,透過門鈴眼,竟看到了那天的小孩。
她打開門,蹲下身子,與小孩視線齊平,看到了他紅紅的眼睛。
“怎麼啦小朋友,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與此同時,沈若微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小孩,長袖長褲,把他身上遮掩得嚴嚴實實,若是涼爽的天氣也就罷了,可如今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就有點古怪。
小男孩細伶伶的胳膊垂下,小手緊緊揪着褲子,聲音小小的奶奶的:“姐姐,你可不可以帶我找媽媽?”
沈若微冒出疑問:“你一個人嗎,你爸爸去哪兒了?”
小男孩聽到這句話,眼神明顯露出驚恐,這點反應沒有逃過沈若微的眼睛。
她的表情變得凝重,結合近幾日那些細微的不尋常,她拉起小男孩的手,把袖子往上推,結果便看到了讓她震驚的一幕。
誰能想得到呢,一個看着白白淨淨的小孩子,衣服遮掩的手臂上,到處有淤青,青一塊紫一塊的,她甚至懷疑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的傷口。
小男孩急忙把手縮回去。
沈若微的心仿佛被擰了一下,臉色旋即變得嚴肅,她問:“小朋友,能不能告訴姐姐,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傷口一看就是沒有經過處理,新傷和舊傷交接,如果有親人在,怎麼會不管呢?
亦或是……
沈若微繼續說道:“别怕,姐姐先帶你簡單處理一下這些傷口好不好?”
男孩這才點頭。
沈若微平時就會自備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品,因為拍戲時的磕碰在所難免。
回到房間,沈若微先用藥把小孩四肢上的淤青簡單處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