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君如沒有說明理由，而是趁着幹實事之前給蘭瑩上課說道：“蘭瑩，所有事情在開始之前都需要謀劃。我們要把眼光放的長遠一點，盡量為以後出現的禍端埋下可以解決的途徑。另外，你要學着用人了。一個領導者，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這很重要。”

這些道理餘君如還是從周煙黛那裡學到的。她發現，周煙黛管理家宅很有一套，她很會用人，知道根據人的性情，特長把她放到合适的位置，物盡其用。餘君如回來之後去書房挑了幾本書學習。

另外，給蘭瑩找一個運營人可以降低風險，将來捅破了，蘭瑩或許還可以因為沒有直接參與而免罪。

蘭瑩昨晚交來的運營計劃隻是很系統講了怎麼開店，怎麼招攬客人，完全沒有提到怎麼用人。

餘君如把用紅筆改過的計劃攤開在蘭瑩面前說道：“醴都中人多認為女子無才，如果知道是你寫的，估計也不會有太多人買單。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代言人。另外，這些錢就當是我入資你的書坊，過後賺的錢我們在按照出資和出力的比列來分。如何？”

蘭瑩點點頭：“聽老師。”

餘君如讓蘭瑩再次改了計劃之後，幾個人去牙人介紹掌櫃。

隔着一個簾子，三人站在簾子的後面。看着馬車人牙還以為是個富貴人家買仆人呢？不曾想是兩個姑娘招掌櫃。

人牙低着頭不敢看裡面的人說道：“姑娘，不知你招掌櫃是做什麼的？”

餘君如示意蘭瑩自己說話，這也是實事訓練。

蘭瑩深吸一口氣，特意壓低聲音，提高音量顯得自己大氣說道：“我有一家書坊，最近收了一些話本子，想招個掌櫃經營。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辦到。”

說着蘭瑩扔出了一串銅錢，人牙并沒有急着收，而是問道：“姑娘，您是女子，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出來營生的，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

“呵。”蘭瑩冷笑一聲，盯着簾子外面的人說道：“家中雙親去世，就留下這麼一間書坊。眼看就要沒落了，我一個孤女不出來等着餓死嗎？怎麼？難道太後娘娘和陛下是不同人情的羅刹，連點營生都不肯給？”

“姑娘，可不敢說這個啊。”人牙緊張看着外面，醴都，天子腳下，凡間一切都在聖人眼中。嘴巴沒門的，不知道哪天就丢了性命。

人牙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姑娘，不是小的看輕你。如今的姑娘最多去的胭脂首飾，家裡的營生都是男人在做，女人無非在家縫縫補補，做做飯，伺候公婆，連門都沒有出過，沒見過世面，哪裡懂什麼營生啊。”

人牙臉上都是無奈，自家的婆娘一手好刺繡，可就是不能出來，着實浪費了。他自己也想拿出來賣，可自己手頭上的活也多。

餘君如也聽出來了，人牙估計也對女子不出門營生感到無奈。這麼說，這個世道也不全都是對女子無才百分百同意。不過也是，家裡多了一份勞動力，也就多了一份收入。

餘君如拉住蘭瑩的手，對方把還沒有出口的話收了肚子裡面。

餘君如說道：“您說是。可是，要不是逼無奈誰願意如此。找個夫婿吧，可誰有知道這個夫婿是良人呢？說女人不懂營生的，可當今周太後在先帝駕鶴西去之後，以自己的肩膀撐起了大玄的天，扶持幼帝，操勞國事，太後娘娘這又何嘗不是為整個大玄某營生呢？難道你能說在之前太後娘娘懂國事。人都是被逼着強大的，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冒着被人罵的風險，你說是嗎？”

人牙以為她聽了這話會失望離去。不料她竟拿太後娘娘垂簾聽政說事。他被堵地說不出話來，本來他心裡也同意女子營生為自己某出路。餘君如開口他才知道這個人才是主事。

餘君如知道他在顧忌些什麼說道：“先生不必擔憂，日後若有言論，全都由我一人承擔，決不拖累先生。”

“我是怕姑娘承擔不起啊。”人言可謂，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她們淹死。

餘君如要的就是議論，有議論才會有争論，人們會在争論中找到真理。

餘君如說道：“多謝先生挂念，但人不能被困在原地。縱使前方是滿地荊棘我也得沖出去，說不定能柳暗花明呢？”

人牙沒想到一個姑娘能有如此見解，如果世家子弟也能這樣便好了。

他後退了兩步：“姑娘放心，小得一定給姑娘找出最好的掌櫃。”

餘君如站起來，。她一站，蘭草蘭瑩也跟着站起來。餘君如朝人牙鄭重行了個禮：“多謝先生。”

“應該得。”

人牙拿了錢走了之後，餘君如喝一口水，低着頭撫摸自己的紅繩，蘭草和蘭瑩知道她做這個動作代表她接下來要講東西了。兩個人恭恭敬敬站在旁邊等着餘君如發話。

餘君如說道：“蘭瑩，你以後可能會遇到很多人。你要根據人的内心想法和性格去調整你的談判計策。這需要很敏銳的觀察能力。人與人之的談話就像是在賭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籌碼，你要丢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讓别人拒絕不了的籌碼。”

餘君如慢慢分析剛剛的談話：“剛剛的人牙明明是同意給我們招掌櫃，但是礙于女子營生的留言拒絕了，因為這次的合作觸犯了他的利益，所以他要拒絕，我們就要想辦法這種不利的因素降到最低。這個人牙内心也是有憐憫之心，我們也可以利用他的憐憫達到目的。當然，我非常不介意你利用别人的憐憫。”

“是。”

餘君如起身：“走吧。”

餘君如回去之後依然檢查了自己的菌子，調正了濕度和溫度，安排學生完成作業就回去看書了。

隻是謝明赫丢過來的幾個正在院子裡面灑掃，拿地闆亮的都能照鏡子了。看見餘君如回來個個都站在一旁，眼神都滿懷期待又小心翼翼。

她們這是怎麼了？

餘君如有些奇怪走進書房，門外那些人走來走去搞得他有些心煩。其中有個丫鬟進來給她送茶的時候眼神一直往她身上瞄。

一會進來送個點心，一會進來灑掃。餘君如放下書本有些不耐煩問道：“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丫鬟吓得連忙低下頭跪下：“回姑娘，無事。驚擾了姑娘，請姑娘贖罪。”

餘君如本來不煩，現在被這麼一搞，還真得有點煩。她重新拿起書本擺擺手：“ 沒有什麼事情就先出去吧。”

“是。”丫鬟低着頭推出去。

系統這個時候滴得一聲出來了：【報告宿主，系統這邊檢查到九個可能是你的學生哦。】

“九個？”餘君如想起了謝明赫扔給自己的九個人，難道系統說得是那九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