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長月又歎了一口氣。
“罷了,還是去看看他吧!”
他禦來一股雲氣,乘風去了西北的一處秘境。
秘境以霜白冰花結成,裡面放有一副冰棺,冰棺清透,隐約能見内裡的一道墨色身影。
長月朝掌心哈一口氣,搓搓雙手,慢慢挪至冰棺前。
“大塊頭,我又來看你了!”
他朝棺内說着,嘴裡跑出的白氣絲絲縷縷。
“給你看樣東西……”
他拍了拍棺沿,從衣襟内掏出一隻挂了鈴铛的玄色羽毛,晃了晃。
鈴铛很小,用一根編織過後的金線綴在細膩順滑的羽毛尖上。
“這東西是你翅膀上的吧?”長月拿羽毛在掌心掃了掃,顫顫鈴音悅然于耳,“不好意思啊,我實在好奇就給打開了!你不會怪我吧?”
棺内人靜靜安躺着,對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興許它能救你呢!”
“不過!事先說好,你醒後,可不能像當年管我母親那樣管着我噢!”
長月咕哝哝說完,最後竟還伸手去和棺内人努力擊了一掌。
“擊掌為誓!”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片刻,他笑了笑,背着雙手,滿意地走出了秘境。
五百年的相處,青鳥已經和長月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默契,碩大的羽翅破空飛來,載着他飛向了更遠的西方。
高空上,長月拍着青鳥的脖子,做思考狀:“金翅神鷹的羽毛可真漂亮,他們不會是因為這才被滅族的吧?”
“幸好,還剩一隻!”
“不過他把這寶貝藏在那盒子裡幹嘛?要送人嗎?”
“送給誰呢?”
“隐形護盾,又修得如此精美小巧......”
長月拍一拍青鳥脖子:“他有喜歡的人麼?”
青鳥微微側轉鳥頭,閉眼撒了生平第二次謊:“沒、有!”
長月仔細看着羽毛,心中莫名升起一種要将其占為己有的心思:“那他一定是送給我的喽!”
此話一出,他自己都笑了。
青鳥沒有說話,也便随他去了。
兩百年前,在長月成為蓬萊小神君的時候,璃梵就來蓬萊找過他。
玄嶼生前将往生池的蓮花煉成了兩粒藥丸,一粒,給了臨楓,還有一粒,也給了臨楓。
赤溟幽淵的那次行動,臨楓被一把黑月彎刺中心髒,玄嶼将最後一粒化入他的身體,從黑月彎刀下搶回了他的一縷元神。
玄嶼托璃梵把臨楓的屍身安放在玄冰秘境,自己則帶着剛出生的長月去了南溟的往生池。
玄嶼以半身靈血喚醒往生之力,将新長成的蓮花注入長月體内,往生蓮通感,散長月魔氣的同時也為臨楓留了一線生機。
“他的元神散入天地,隻有你能找到他!”
璃梵曾對長月這樣說道。
長月沒見過臨楓,對臨楓也沒什麼感情。但這是父親的囑托,他不會忘記。
兩百年,長月和青鳥在世間尋了臨楓兩百年,一無所獲。
私心加意外,長月打開了臨楓生前留下的那個盒子。
金翅神鷹的羽毛啊!
有了它的助力,長月信心倍增!
他将精緻的羽毛懸挂在胸前,閉眼靜聽着小鈴铛在風中搖曳的聲音。
青鳥的背很穩,他睡得很安穩。
耳畔的風像是不會停了,天邊的太陽像是不會落山了。
睜眼時,他的肩頭竟站了隻雛鷹,它撲閃着翅膀,腦袋微仰着,一動也不動。
長月揉揉眼,像是撿到了寶貝。他一把抓住它,将它細細審視。
通體玄色,羽覆流光,實為罕見。
最稀奇的是,這隻玄鷹像是認得他,用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眼角的一點朱砂在金色的陽光下分外惹眼。
仿若朱砂點痣,神之一筆。
“以後,你就是我的靈寵了!”